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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國三十年,國泰民安,政通人和,盛世太平。
此年邊疆戰事平定,小侯爺趙洵長達十年的戍邊告一段落,凱旋而歸。聽聞其能力出眾,帝愛才惜才,一朝令下,便叫趙洵坐鎮大理寺,填補一直以來大理寺卿的空缺。
這一道聖旨,小侯爺那邊暫且不提,群臣中倒是多出了不少苦惱者——
“小侯爺尚未到而立之年,如此年輕的大理寺卿,未免有些不太穩重吧。”
“下官還聽聞趙洵十八歲時從軍,素來殺伐果斷……”
“確實,他有名聲在外。”
“什麼名聲?”
“十殿閻羅。”
“嘶……這可叫人聞風喪膽了。”
“但,大理寺和戰場可不一樣,這為官之道、做人之理,就算是閻羅在世也不可逾越啊。”
“說的也是。”
此類碎語閑言數不勝數,眾人紛紛猜測,這樣一人主管大理寺,不知會在朝堂上掀起怎樣腥風血雨…… 不過這皆是後話了。
初秋江南,細雨微涼,水中煙波漸起,湖上畫舫閑遊。
舫中焚香煮茶,傳來琴音嫋嫋;透過雕花窗格,不時傳來幾聲女子的輕聲交談。
畫舫外,船頭有一船伕,頭戴鬥笠,手持魚竿,魚簍裡已有幾尾活魚,他巋然不動。
不一會兒,從船艙裡走出來三兩少女,其中一人似是丫鬟打扮,另兩人一位身著華緞發配寶珠,另一位白衣玉簪長發如墨,皆是桃李年華。
幾人在船尾站定,腳下船體輕搖,丫鬟有些暈了,“小姐,我、我有點難受……”
白衣女子先看了一眼,轉而和另外那人道:“晴華,她許是暈船了。”
“哎呀,叫你不要出來嘛,快回去歇著吧,這船還有一會才能靠岸呢。”紀晴華頗為嫌棄地看了丫鬟一眼,接著又來挽住素衣女子的胳膊,“好姐姐,莫要擔心她,你且陪我在此說說話吧。”
女子點點頭,“你方才說到那位侯爺……”
提及此人,紀晴華立刻苦了一張臉,“正是他,你聽說過沒有?聖上前不久剛決定為他賜婚,這兩天聖旨便已經下了。”
“不知。”
“哎呀,你一定是沒見到聖旨,都已經送到王府中來了!”
“晴華,你的意思是……”
紀晴華撇嘴道:“你評評理,憑什麼叫我嫁他?父親難道不知道那個趙洵殺人不眨眼,冷血至極,我若是與他成親,豈不是要天天以淚洗面?他真的要為了聯姻,不顧女兒死活嗎?”
白衣女子一時語塞,“不如,你與王爺再說一說?”
紀晴華道:“他心意已決,我哪裡改變得了。好姐姐,你幫幫我吧……”
“我?我怎麼幫,王爺他肯定也不會聽……”
紀晴華笑了笑,附耳過來,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
白衣女子驚訝地看了她一眼,“晴華,這……是欺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