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芬站在雲深旁邊幫她拿著手機,看著上面的紅點不斷移動著時,心頭也跟著緊張。
人都是有情感的,親疏遠近總有些區別。
來的時候賀清宣還專門問過大致行動的流程,她不敢想要是賀主管出問題,賀清宣會怎樣的痛苦。
好在賀一守細致觀察的能力在裡面有點用,不僅自己出來了,還帶出來了一個人。
現在就剩下樑頌和牧尋隱還在裡面。
“我看了眼,他們應該是在工廠裡,但那邊的門打不開。”賀一守咳了兩聲,一向清爽整潔甚至有點輕微潔癖的人,現在絲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狼狽,只是喘著大氣,“大人,有斧子沒?”
濃煙就是從工廠裡透出來的,可想而知裡面的情況有多麼的嚴重。
“我去吧,我力氣大。”不知何時走來的雲來看著雲深,眼神裡帶著和祥雲鎮領頭人完全不符合的溫柔安撫,“斧子我那裡有。金屬門就再帶幾個撬棍。”
但雲深卻出奇地沉默了,破門而入有很高的風險,如果裡面有明火可能門開的一瞬間就被吞噬。
更何況高溫下金屬門也不是那麼容易開啟的。
“大人。”伴隨著雲來彷彿嘆息一樣的話語,雲深覺得肩頭一沉,不知不覺已經很大隻的男人像從前一樣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如同撒嬌的薩摩耶一樣蹭了蹭她的側臉。
“我可以保護好自己,如果解決不了,我會把同去的人帶出來。”,溫和的聲線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他知道雲深在猶豫什麼。
自始至終雲深對他的包容中都帶著一些憐憫,這份憐憫並沒讓他覺得惱火,他能感受到雲深其實在努力地護著他,護著那份哪怕是偽裝出來的陽光開朗。
所以他是真的覺得該去。
雖然是救一個讓他討厭的人。
“不。”雲深差點就動搖了,但很快冷靜了下來,她按著肩膀上的腦袋朝自己轉了過來,認真地道:“我和你們一起去。”
不等身邊的人開口她就把人都懟了回去,“我相信你們,你們也要相信我。”,她身上有系統的防護罩,在發現牧尋隱不好救的時候就和系統確認過,這種火勢屬於危險環境,防護罩會護著她。
而且她也不是沒把握,力氣上她是不如眼前幾個大塊頭,但她有系統啊。
在一眾人不贊同的眼神中,她回到車裡拎出幾個滅火器,這種常見的滅火器對於工廠這麼大的空間是杯水車薪沒錯,但卻可以在開門的時候起到一些保護作用。
教了一下如何使用後,雲深披好了防火毯,她已經決定了,要是難度超出人力範圍,她就不在乎什麼合理不合理的,直接從系統裡買個消防車出來。
在系統已經黑箱過後,也要100積分,如果非要買,她認了。
沖入濃煙裡後雲深才感受到之前救援人的不容易,她有防護罩降低溫度的情況下,視野能見度只有不到半米。
牧尋隱這個狗東西,也不知道帶了多少汽油,散落在外面的菌包不知是廢棄還是新的,成堆成堆的菌包瘋狂地燃燒著。
除了菌包還有一些衣物和散落的不知名雜物。
這些東西嚴重阻礙了前行的路,雲深直接拉開手裡滅火器的保險鞘,強行開出一條路。滅火器用完了就讓系統先收緊揹包裡,然後買個新的出來。
反正煙霧這麼大,她又披著毯子很難被察覺。甚至被察覺了也無所謂,這麼點小事情,系統可以模糊他們的記憶。
強行沖到工廠門口後,雲深看了一扇被熱浪灼變形的金屬門,在金屬如此值錢的地方,能用金屬做門的地方也就只有生産緩解藥的工廠有這待遇了。
破門的過程比想象中要輕鬆一些,裡面的明火不多,但全都是刺鼻的濃霧。
黑煙順著大開的門呼啦啦地冒出,氧氣進去後反倒增加了危險,雲深朝著記憶中的位置摩挲著走去。
擺放在工廠中間的生産線已經被燒大的面目全非,只剩下周圍擺放的原材料還在不斷地冒著火光。
雲深順著生産線往後走,瞄到了三個或趴著或蜷縮在角落的人,知道不是要找的人她就沒管,徑直走到記憶中的位置後看到了靠坐在柱子後面的兩人。
“快。”雲深剛走進就聽到流水線那邊卡啪啪的響聲,感覺聲音不太對勁後她抬頭一看,土製的柱子在高溫下裂開一道縫,眼看就要塌了。
雲深一時也顧不得那麼多,先把梁頌拉起來丟給雲來後,和賀一守一起把牧尋隱架了起來。
賀一守的大胸肌不是白練的,雲深只分攤了小部分的重量,還有力氣能用滅火器來斷後。
白色的泡沫在身後留下一條斷斷續續的痕跡,裂縫的聲音更加的密集。
帶著人行動本就緩慢,一塊架房梁和牆之間的承重灌置隨著牆體的變脆終於脫落了下來,朝著雲深砸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