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那人剛抬手就被一腳踩了下去,他哀嚎一聲不再嘗試,“大人……姐姐是為了我,我們走了很多的地方,都是她護著我。”
“我們沒錢了。”眼淚流淌在地面上,很快凝聚成一個小水窪。開著觀光車過來的趙暗下車後僅一眼就覺得眼前一黑。
渾身赤裸的男人大刺刺地躺在地上,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好在這地方比較偏,還沒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作為今天巡邏隊的領隊,趙暗自知是自己工作失誤,別說什麼按規矩巡邏幾圈的事情,失誤就是失誤。
“別嚎了,給他件衣服。”趙暗跟著牧尋隱外出見過的多了,對著男人冷笑一聲,“好啊,還知道洗幹淨了再來。”,看來公共衛生間要著重抓一下了。
同樣一頭冷汗的巡邏隊員趕忙把自己的工作服脫了後把人按著裹了起來。
確認畫面幹淨了一些後,牧尋隱把懷裡的人放開,輕飄飄地看了眼趙暗,“扣七天工資,這周的休息日沒了,加班。”
趙暗痛苦地閉眼,罰錢倒是沒什麼,但休息日還要加班就很傷,這種加班算是懲罰,加班費是別想了。
雲深先是扒著牧尋隱的胳膊探頭看了一眼,確認安全後走到被強行按在車座上的人面前,他年紀果然不大,看著和土塊差不多的年齡。“你姐也在園裡?”
“我姐在外面,”哪怕被按在了這裡,他也沒有死心,“大人,我真的很聽話的,只要你收下我,我絕對不給大人添麻煩。”
樂園裡福利足夠他讓姐姐的病情穩定,為此什麼臉面,什麼尊嚴都可以不要。
想著姐姐脖子後面的鱗片,他心一橫繼續道:“我很幹淨的,沒有跟過人,鱗片也在腿部,不影響……唔!”
趙暗咬著牙冠把他的嘴捏住,生怕這人再說出什麼虎狼之詞來,“大人問你什麼,你答什麼,再多話,就直接丟去祥雲鎮。”
要不是雲深在,她真想直接把人打暈丟出去,沒看那邊牧隊身上的殺氣都要壓不住了麼!
嗚嗚嗚,她巡邏的時候怎麼就沒有發現還有這麼個鬼東西呢!
“讓趙暗帶回去問吧。”牧尋隱竭力維持著聲音的平穩,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現在有多麼暴躁。
總有不長眼的人往她身上撲,今天是他在,要是他不在呢?是不是雲深就要看到……
因為惱怒而緊繃的肌肉帶著臉上的傷口瘋狂的疼痛,但這份疼抵不過雲深攔住了準備把人帶走的趙暗。
“你姐的事情和你的事情不是一件事。”雲深眉眼沉沉,別人如果有了超凡的地位,會不會因為這種事情沾沾自喜她不知道,但她本身是厭惡這種事的。
可這裡就是這麼一個破地方,她也無法去指摘什麼。
“園裡有園裡的規矩,做錯了事自然有相應的懲罰。”雲深餘光看到趕來的賀一守,肅著臉道:“集體領地招工滿了,你找不到工作我能理解,但這事不能這麼算了。”
賀一守停在雲深身邊,作為同樣流浪過來的人,他大概要比這人幸運一點,起碼手裡還有些錢讓他和母親在這裡等到了雲深給與的機會。
“讓他去搬磚,工資按30一天算,但不發。”熱核風暴在即,雲深也不想真的讓他姐姐死在園外,“你姐的一應開支都可以掛你的賬,但每月不能超過你的工資。”
“這次的事情,額外掛你一年的工資。只享有兼職員工的福利。”
坐著的男人被一群人盯著,他不在意這些目光,正在震驚於雲深的處置。
等於說他要給雲深白打工一年,這一年裡他姐姐的花費還要掛賬,兼職員工一天只有兩頓工作餐。
要還完所有的賬務,他可能要工作好幾年。
“真的?”幾乎賣身契一樣的要求他卻大喜過望,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總覺得雲深這哪裡是懲罰,分明是獎勵,“那大人,要了我吧。工作我會好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