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雲深帶人拐進了小路,對於無人機的事情她不能讓遊客再胡折騰,“我記得你會寫字,工具房有告示牌,你寫一個掛上。”
“就寫,禁止摩天輪範圍內禁止外飛,只允許把無人機帶入車廂。”
“還有部分人有高空恐懼症,他們之前也許以為是過山車太刺激了,所以沒有發現。具體措辭你自己想。”對於幾個心腹來說,李淩的行動力是最強的,她基本上是給什麼做什麼,還要努力做到最好。
牧尋隱是最難理解的,分明她給的任務都做了,但就是給她一種怪怪的感覺。
至於旁邊的這位,是她最放心的,很多事情的細節不用交代那麼清楚,賀一守會做完善的補充,遊客中心休息區裡的孩子之前比較鬧,也是他給出了具體的細則,把責任放在了帶孩子的父母身上,現在遊客中心已經沒有那麼吵鬧了。
“好。紫色的?”賀一守應著工作,下意識對綠化帶裡的一種花疑惑了下。
第一次來山脈的遊客基本都和他一個反應,雲深更加覺得賀一守這人心眼太實在,中午吃飯換班的時候放心摸魚半小時來逛一下就行,摸魚的人也不在少數,“薰衣草,可以摘一點曬幹後做成幹花或者裝進包裡做香囊。”
徒步山脈上的植物雖然不會被凍死,但依舊遵循著四季的節奏,現在是九月,正是薰衣草的花期。
“不,還是讓它長著吧。”賀一守輕輕搖了搖頭,眼神在一片紫色的花帶中掃過,“它們在這裡還活著,摘了就死了。”
雲深聽到他這個說法眼神一轉,“你不摘,它一樣會枯萎落下。我讓你摘了,它不就永生了?”,她饒有興趣地等著賀一守回答。
男人立在紫色的花帶前沉思了一會兒後扭頭看向她,“大人不讓遊客摘,卻讓我摘,算是偏愛麼?”
嗯?雲深沒想到他會先問這個問題,答案根本不用想,“當然是啊,我特許你摘。”,作為一個骨子裡都透著溫和的土著,他會如何做呢?
賀一守聽到回答後先是低頭想了想,然後伸手摘了兩朵,嚴格說是兩串,因為每株薰衣草的花都是一串一串的。
“大人特許,我不會反駁。但植物太過珍貴,就摘兩串吧。”他從兜裡掏出兩張紙巾把兩串花梗仔細地包裹好後拿在手裡,“回去我試著做成大人說的香囊。”,然後送給你,不論是放在屋子裡還是帶在身邊,都是他留下的痕跡。
他這次回來後發現雲深屋子裡很多東西的位置都變了,並不是變在更加方便的位置,更像是有人故意把他的痕跡給遮掩掉。
性格使然他不會在雲深面前打小報告,但也確實感受到了挑釁。
“好,那我等著。”雲深覺得賀一守稱得上一個妙人,分寸拿捏在極為合適的位置,“前面還有金盞菊,也摘點回去泡茶吧。”
兩人也不可能走完徒步山脈所有的路,晚上員工都要五個人分工才能轉完,所以直接從玻璃棧道朝近路過去。
雲深不恐高往前走了幾步之後才發現人沒跟上來,回頭就看到賀一守正盯著玻璃棧道下的懸崖像是在思考什麼嚴重的問題。
“你恐高?”聽到帶著笑意的聲音,賀一守抬頭時臉色有點白還帶著點疑惑,他不確定地道:“應該不是,過山車和摩天輪都可以坐,但這個……。”
他也說不清為什麼,反正看著下面的景色就腿軟。一米八的大高個有點想要蹲下的沖動。
一隻手按在他肩膀上,雲深揚了揚下巴,“來,看著我。別看其他。”,他這種情況她瞭解,高中有個同學就這樣,只要腳底下的不透明就能隨便玩,但只要腳下沒東西,整個人就蔫了。
賀一守深吸了一口氣,後仰了下身體讓雲深的手滑落在他小臂上,袖子正好挽了起來,雲深就這麼牽著他的小胳膊倒著往後走了兩步。
當目光放在她身上後,賀一守覺得好多了,腳下有著堅硬的觸感,似乎也沒有他想的那麼可怕。
一正一反兩人又走了十幾步,正好碰到路過的遊客,這人還認識賀一守。
“呦,小賀你行不行啊。”中年大叔看著一手拿著花一手被領主大人牽著的男人忍不住地調侃,眼神帶著明晃晃的戲謔。
雲深就見賀一守臉唰就紅了,是那種沒用幾秒就紅了個徹底,連耳朵都跟著充血。
中年大叔看在雲深的面子上沒有多說什麼,快步走過後還不忘回頭說了句加油。
被調侃的男人緊張地低下頭,當即就被腳下空無一物的景色給嚇到,一個反手抓住了雲深的胳膊。
賀一守強忍著顫抖抬頭看向雲深,有些哽咽地道:“大人,抓緊我。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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