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
屋裡傳來一聲悶響,倪情幾乎是還沒有反應過來,腳步就已經停下推開門:“怎麼了?”
屋裡幹淨整潔,就連同床上的被子都不曾動過,依舊還是原來的擺設。她快速打量了一下,隨後將視線落在聲源處。
是一個不鏽鋼水杯。
少年站在水杯旁邊,顯然是沒拿穩製造出來的動靜,少量的水撒在地板上,倪情心裡舒了一口氣,忽略腦仁一陣一陣的刺痛。
“拿紙巾擦幹,床可以睡,餓了我讓人給你送飯。”她幾乎不用想,都知道床上毫無睡人的痕跡。
幹站著也挺累的。
吩咐完之後她才感覺到視線有些沉,想來應該是眼鏡太重?現在不需要做實驗,也沒必要戴了。
她轉身,摘下眼鏡放在白大褂的口袋裡,可眼皮沉重的感覺越來越明顯,意識到這是暈厥的前兆,還沒來得及扶住什麼東西,就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她的身體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失去掌控,向一邊倒去。
這樣結結實實摔倒的話,淤青是跑不了的。
月漸沉緩慢的眨了眨眼,垂在身側的指節無意識彎曲。
隨後,他消失在原地,憑空出現在她的身側,絲毫不費吹灰之力的扶住倪情。
她穿著的白大褂越來越大,下巴也越來越尖,睡眠不足加上營養不良讓她越發虛弱,巴掌大的臉埋在少年的頸窩。
只有不太明顯的微弱呼吸噴灑在銀發少年的面板。
銀發少年看起來依舊不動聲色,他環住她緊致的腰身,另一隻手穿過她的腿彎,輕而易舉的將她抱了起來。
動作幹淨利索。
懷裡的人類女人很虛弱,月漸沉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一點。
他抱著倪情,慢慢踱步來到床邊,緩緩放到床上,略微思考了一下被子的作用,就順手拉過來將她蓋好。
明明人已經放下了,可脖頸處對他來說有些發燙的呼吸彷彿還在原處。他遲疑了一瞬,修長白皙的指尖慢慢搭上後頸。
倪情只是體力不支再加上低血糖,再次睜眼也僅僅過了十分鐘而已。剛才那強烈的眩暈感此刻也消散了許多,只是剛才事發突然,身上居然一點疼痛感都沒有。
她撐起手,想從床上坐起來,手心卻觸碰到幾縷發絲。
她疑惑的看去——
銀發灰瞳的少年正悠閑慵懶的坐在地板上,雙手隨意的搭在床邊,臉頰貼著手臂,深沉的眸子一眼不眨的盯著她。
倪情看了一眼手裡的銀發,不動聲色的收回手,想再度起身。
手腕被倏地抓住。
冰涼的觸感讓她停頓了片刻。
她遵循著人設,面無表情的看向他:“鬆手。”
月漸沉嗓音淡淡:“你目前不適合亂動。”僅僅幾天時間,他已經可以連貫的說出一句話了。
倪情笑了:“那適合什麼?哪怕是睡覺,我也得回到自己房間再睡,與其觀察我,還是顧好你自己吧。”
她想抽回手,卻仍舊抽不動。
銀發少年的眼神裡多了一絲固執:“不要亂動,就在這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