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量了手裡黑色的兵符,確實看不出什麼破綻。眼下也不能一直久留,只好鞠躬道謝:“感謝姑娘幫助,在下告辭。”
說完他就身姿敏捷的翻牆離開。
如果他走的時候願意再回頭看一眼,必定會發現那令人聞風喪膽的將軍從涼亭後邊走出來。
倪情察覺到身後來了人,笑眯眯的回頭看向他。如今她穿的衣裳已經徹底換了下來,變成了和大眾一樣的華衣錦服。
如今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一半,於是開始笑意盈盈的試探道:“將軍,陛下這般對你,你心裡可有怨言”
預料到對方不會謀反,才能酌情考慮要不要站在白止危那一頭。
果然,大將軍面色不顯,甚至沒有刻意拆穿她充滿試探的樣子,反而突然轉折:“那日白止危同你說了什麼?”
倪情也不在意,配合下去:“就是讓我幫他偷兵符,等他完成了野心,可以許我榮華富貴,吃穿不愁。”
鐘臨簡眨了眨眼,語氣晦澀:“我也可以給你榮華富貴,你這次幫了我,可要什麼獎勵嗎?”
倪情看不上身外之物,但也聽說了最近的流言,撐著下巴慵懶的問道:“阿簡以後可是會娶妻”
鐘臨簡點了點頭:“這是自然。”
“那如果我說,我要做您的正妻呢?你也會同意嗎?”她好整以暇的看著他道,倪情相信,一個有謀略的人是不會娶這種地位的人為正妻的。
男人倏地抬眸,意味不明的看著她:“正妻之位”
少女眼眸彎彎:“是啊,阿簡不願意嗎?”她就是故意丟擲這種棘手的問題來藉此試探。
鐘臨簡目光沉沉,薄唇緊抿。他不是一個輕易許諾的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最起碼目前,他只知道對方是帶著目的來的,在得到答案之前他不能回答這個問題。
許是一直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他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一直把倪情的身份刻意模糊了。
如果對方的野心和他要守護的東西截然相反,那他到時候又該怎麼抉擇
是刀劍相向,還是……
倪情很久都沒有等到回答,才略顯平淡的接話:“抱歉將軍,我只是開個玩笑。”她意識到現在已經沒有眼線時時刻刻盯著了,就連稱呼也疏遠起來。
鐘臨簡抿了抿唇,半響才道:“抱歉,我不能回答你這個問題。”
倪情搖了搖頭,表示無所謂。
許是她的問題太過尖銳,當天晚上他就做了噩夢。
夢裡的倪情依舊美豔動人,標誌性的金黃色頭發被微風吹的張揚,她就靜靜地站在不遠處,面無表情的凝視著他。
鐘臨簡心下一緊,抬步就要走過去。
太遠了,離得太遠了,他快要看不清她了。
可是不管他怎麼靠近,兩人的距離都並未縮小,反而越拉越大,他心下急切,想要叫住她,試探了幾次卻始終無法開口。
隱秘的絕望襲來。
驀地,他看到少女的身後出現了另一道極為熟悉的身影。白止危笑意盈盈的走到倪情的身邊,略顯散漫的摟住了她,低聲輕語了什麼。
將軍腳步一頓,略微茫然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