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微生聞璟留在身邊做事想來也只是個幌子,這人莫名其妙出現在他們身邊,並且還只是先從魚歲歲那邊入手,騙取信任之後套話。
也是微生聞璟沒有操手做多少滅口的勾當,可能夠坐在那個隱烏閣閣主位置上的人,又怎麼可能兩手空空滴血不沾。
“乙巳,你也不過是在一人之下,你當真不怕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正對的人笑得彎了腰,撫摸著金黃的龍椅,暴戾的語氣沖出:“微生聞璟那一介小毛孩有什麼能耐管理一整個隱烏閣,事情都是我和弟兄們做的,好處全是他的!”
“你們也不知道吧,其實這微生聞璟就是個怪人!他無限複生迴圈往複,一次次的回到你們身邊,就只是為了一個黃毛丫頭,讓他管理這樣偌大的隱烏閣……”
“他何德何能?!”
微生聞璟能力不凡,這是許珩澤和初梨已經見識過的,他有自己的任務自然不會和他們這些手下的人交心,所以他們只是知道表面上的微生聞璟,卻不知道他究竟有什麼本事,竟還傻傻覺得自己比他還要能耐。
“所以呢,你就和皇帝一起謀劃了這一場,將天下蒼生盡數舍棄,就是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嗎?”
皇帝將手中的茶盞放置在邊上,十指交錯,大拇指和食指相對輕點著。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朕不過是想壯大自己的皇城,何錯之有啊。”
身邊的嘶吼聲愈發清晰,無數的失魂魄者沖破許珩澤和初梨佈置的禁制,烏泱泱的向著他們所在的方向前進,兩人袖口滑下符咒捏在手裡,咬著牙盯著眼前的變故。
這皇帝哪是想擴大自己的疆域,完全已經是癲狂了,他根本分不清現在的主動權已經從他手中到了乙巳那邊。
“選擇啊,救世主們。”
乙巳挑釁著兩人,舌尖稍瞬的頂住口腔壁,“你們不是想拯救蒼生,給你們個選擇,將許晏和那個魚歲歲交出來,我們帶著他們兩人就離開,如何?”
許珩澤怎麼可能會理會他的建議,一個雷咒甩到龍椅之前的方寸之地。
“痴人說夢!”
皇帝絲毫不懼,乙巳甚至已經順勢坐在了龍椅的扶手邊沿,輕嘖幾聲:“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難道你倆真以為上次失手之後我不會鞏固嗎,更何況你們兩人啊,本來就不是我的對手……”
他伸出手挑了下指甲縫裡的汙垢,吹拂過後雙眸失去光澤,同那些失魂魄者並無異常。
“他這是……”
初梨喚出一面銅鏡法器,鏡子中乙巳也已經僅剩下一魂一魄,也就是說,他除了能夠控制自己的意識之外,同那些失魂魄者已經沒有任何區別了。
剎那,失魂魄者蜂擁般地朝他們襲來,初梨瞬間反應過來,撐起一片保護罩。
她和許珩澤多年的搭檔,兩人幾乎不需要什麼言語上的呼應,熟悉的動作配合下,是常年累月的實戰經驗。
他們兩人心性太純良了,沒有那一種分毫不顧的瘋感。
這也是他們和許晏之間的區別。
法器和符咒在空間中碰撞生效的聲音更疾了。
心中考慮的事情太多,總是會分散注意力的。
他們被拖得越久,就彷彿是為了印證方才乙巳的話語,他們打不過他。
正殿後方的慈寧宮之內——
太後端坐在床榻上,手中的佛珠撚過,速度越來越快,她越來越心慌,因為她很清楚現帝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皇帝將她保護在這寢宮之中,說是保護她,實則亦是對她的一種困守,讓她在絕望中懺悔。
她早就認出來了,從許晏踏進皇城,出現在眾人視線中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許晏就是當初那個孩子。
他還是和他的父母太像了。
她輕嘆了一口氣,門口的屏障卻生成碎裂的動靜。
也許她不會忘記那一刻的所見。
女孩雙眼被清透的白緞遮蓋,她雙眼不能見光太久,需要東西遮蓋。
雙手推著輪椅一步步向前,雙腿上橫放著柺杖,她整個人透著一股慘淡的梳理之氣。
“慕安公主,你怎麼……怎麼變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