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糸涼不過是一方邊境小國,歷年又沒有叛變傾向,年年進獻西域貢品,不似上京那樣繁雜的地界,若是想要找個人,怎麼可能找不到……”
許珩澤話落的時候,魚歲歲就明白了。
古特德是故意忽悠他們外人呢,其實根本就沒有想要找到月嵐妳的想法。
再來,
忌皇子幼時即體弱,將養起來應當格外注意才是,怎麼可能讓月嵐妳這樣鬧騰的姑娘在私人寢殿裡胡來,如若磕著碰著了皇嗣,一個腦袋根本不夠砍吧。
若不是……
月嵐妳“挾天子以令諸侯”。
歲歲瞥了眼正在氣頭上的許大哥,又將目光轉向初梨。
初梨只是搖了搖頭接著開口:
“若是忌皇子當真已經病到無法露面的境地,完全可以不與我們見面,可他卻仍舊將我們迎了進去,也是月嵐妳將他接著輪椅推出來的時候,雖是藥草氣息濃厚蓋過了血腥氣,整個人也是病懨懨的,可他全然都順著這個小小的外族姑娘的話語。
糸涼古域境內有那麼多風華正茂的姑娘,為什麼皇族會偏偏選中這個無名無分的姑娘,讓她接近忌皇子,留她陪伴在古特若忌左右。
可若是這個姑娘並不是咱們看上去這般純良,這一切的環環相扣就像是說得通了……”
“砰——”
房門被猝然撞響,而後是液體墜落的零散聲響。
“阿兄……開……開門……”
門外地上倚靠著的許晏,渾身是傷,方才的聲響竟然是許晏摒不住吐血的聲響。
果然歲歲在蹲下攙扶許晏的時候見到了靠在對街牆面,言笑晏晏的月嵐妳。
月姑娘手中轉悠著一把沾著血色的劍羽翎扇。
歲歲目光觸及的時候,腦海中隨即生成一陣劇痛。
“別……看……”
微涼的手點在她的眉心。
血液在她額間落下一點殘紅。
重新回到房間的時候,初梨有些驚異地瞧著面如土色的兩人。
“這是怎麼了,就看了眼人,就變成這樣了?”
許珩澤看看放下手中的面巾,嘆了口氣道:“不是因為看了她,而是月嵐妳劍扇上下了西域蠱術,混涵了紅鬼丹的汁液,扇面上還有一種怪異的咒法,這姑娘,當真是要逢人便下死手。”
月嵐妳不是傻子,她這樣孤兒的身份,若依舊是一副軟弱的苦相,又怎麼可能像現在這樣,得以架空糸涼皇城的政權一箭三雕。
那蠱術陰毒,只能以新鮮活人之血得以緩解。
摸出這樣的解法,想必許晏也得是在月嵐妳那吃了不少癟。
而與此同時,許珩澤目光一斜,那個裝著母蠱的包裹此刻莫名震顫著。
他回想起剛進入西域的時候魚歲歲跟他們提及母蠱會在這裡複蘇。
難道魚歲歲提前知曉他們會遇到這般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