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裡救她的是雲澍,不是我微生聞璟……”
他的聲音苦澀裹挾著悽涼,“你若是想知道為什麼你也會被卷進這場夢境,你大可以自己去發現,我不能告訴你,你也別指望魚歲歲,這件事在這兒只有我清楚。”
他們兩人之間的磁場總是相沖的,每次談話好像都沒有得出什麼好結果。
那鮫人族長臨行前同他們說虛妄海周圍有一處萬魂谷,雖然名字聽著有些滲人,但裡面卻栽滿了格式各樣的鮮花,常年鳥獸環繞好不熱鬧。
其中有一神出鬼沒的守穀人,傳聞通曉陰陽之術,能夠阻止魂魄離體,早些年失魂魄者第一次出現時,這裡的情況也是重金拜託他處理的,只是你們去他不一定相助,讓微生聞璟帶著我族信物同他一敘。
雖然許晏對為微生聞璟不對付,但他沒有辦法阻止。
海岸線周圍本是漆黑一片,卻因為某些奇特的現象導致岸邊翻湧的浪花呈現漂亮的瑩藍色,星星點點的光芒似流星又似光束,好像襯得天上的星星都更加起勁兒了。
初梨站在岸邊看著在海浪裡踏著水的魚歲歲,臉上是藏不住的歡笑,在這一刻所有的煩惱都被拋之腦後,享受自然才是最好的療愈。
初梨看著魚歲歲,許珩澤看著初梨,許晏皺眉盯著玩鬧的魚歲歲。
他回想起了,和這個人初見的那個夜晚,髒兮兮的姑娘沒有一點傳聞中那傲氣的模樣,反而是身上返著一股灑脫的自由。
那時候的魚歲歲給他呈現出逞強的笑容真的很醜。
“還是很醜……”
他輕聲說了聲。
正當他聳了聳肩轉身離開的時候,魚歲歲傳來了遙遠的呼喚。
“許晏!”
黑夜裡少年沒好氣地轉過身,幅度之大導致高高束起的馬尾晃了一圈,打在他的面龐。
“有事說事。”
魚歲歲將雙手聚攏在嘴畔:“你走近些,太遠啦!”
許晏朝著她的方向翻了個大白眼,雙手交叉著抱在胸前,腳下還是聽話地一步步走近。
在他還沒有準備好面前的少女要說什麼的時候,就被一股力氣拽著上半身彎下來,與此同時臉上受到一陣涼意席捲。
許晏將進水的那隻眼睛閉起來,用另一隻壓得狹長,盯著魚歲歲,垂下的手指尖蜷起整個手握緊,身子也憋著火氣。
“你這是在鬧什麼,還以為會像鳶玄那樣慣著你是嗎?”
本想著佯裝嚇一下她,只可惜,現在魚歲歲可不是當初那個見到許晏就躲閃的兔子了,而是能夠正面對狙的……兔子。
“許晏,你笑笑唄,不管是在這裡還是滄淵境你都不是真正開懷的笑,我不會告發你的身份,不用擔心,就當是圓自己稚童時缺失的一個夢不好嗎?”
“現在海水又不涼,你靴子已經濕了,脫了吧,過來玩玩水,我保證玩完就不鬧你了,好不好嘛……”
身邊的魚歲歲大眼睛被睫毛上下扇動短暫進行著圓缺變化。
現在他的想法竟然會是看好魚歲歲這個麻煩精……
曾幾何時,許晏從沒想過會這樣放肆,回想稚童時骯髒的汙水混合著血水總是黏在身上。沒有人願意同他講話,真個人孤僻得像是病了。
他以為自己的人生總是這般灰暗,沒有希望誰能夠來將他從深淵裡拉出來。
可是,正當他什麼都沒有指望的日子,魚歲歲出現在他們身邊。
她會生動地撒嬌耍賴,能夠不顧及規矩地走向他。
難道……
自己真的也可以回到正常人的狀態。
他真的能夠依賴魚歲歲帶他逃離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