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風雪恍惚,前來之人不算多,幾人得以有空一邊聊天一邊坐鎮。
“先前是不是有個鮫人來找過你。”
神溫曜坐得端正,話語輕聲落在銀翎耳畔,有些驚訝地抬眸:“你認識那位嗎?”
“哼——”
不屑的輕哼從頭頂滑下來。
“那鮫人,將我妹妹騙得下了山,連自家事兒都不顧了。”
銀翎張大了嘴,不可思議地伸出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身上沾了那鮫人的氣息,連香料的味道都蓋不住。”
她抬手將中衣和裡衣扯出來嗅了嗅,並沒有聞到什麼味道,穿來的那件衣衫也在客棧裡洗過晾幹,明明盡是陽光溫暖的氣味,怎麼就像是有一股很重的她不可查的味道呢……
“今日穿著的那件衣裙,來之前已經濯洗過了,怎麼會?”
“不是衣衫上的氣息,是從你們身上傳出來的,甚至是有更加濃鬱的勢頭,你們先前是不是去過虛妄海?”
察覺到他們這邊的動靜,另外正起身準備圍攏過來,門口突然慌忙地跑進來一個中年男子,一進門就撲倒墊子上哭著磕頭。
“狐仙大人,求您救救我家丫頭,我家丫頭像是被邪祟纏上了……”
雲澍見狀,先將人扶起,遞了張座椅讓他坐下,慢慢開口講他女兒的事。
百姓不知道狐仙是怎樣的模樣,只是知道岐眠山上的珈藍寺是狐仙庇佑,他們一股腦為了自家的大小事宜上山。
“您家女兒是被什麼樣的邪祟纏上的,可有見過?”
神溫曜看了眼身邊的銀翎,示意她開始記錄,銀翎也意識到這可能就是之前說的需要他親自解決的事情,便拿了張空白的紙張著手記錄。
“我家丫頭上週上山採藥回來之後,整個人就忽然再也不說話了,原先活潑的一個人變得死氣沉沉的,我們問她話,丫頭就只是唸叨著要見玉京山的神女大人……”
記錄著的銀翎筆下一頓,一團黑點在紙上暈開。
“神女殿下怎麼會是我們這樣的平民百姓能夠見到的,大人,您說我們家丫頭究竟是怎麼會是啊,急死人了……”
男人痛苦地抓了把頭發,低下頭啜泣。
“令媛除了說要見神女,可還有什麼其他的訴求。”
神溫曜皺著眉頭,心裡隱隱有了不好的猜測。
“丫頭她日日寡歡,除了說神女殿下之事的時候有些精神其他時候好像沒什麼反常,啊對了,她好像還重複著說了什麼海,還有什麼失魂還是什麼的,哦,還有什麼歲歲……”
聽完那人的話,鳶玄從後方走到他身前,猛然一股氣力拎起那個男人。
“可是有什麼身著黑紅色衣裝的人見過你女兒或者來找過你們?”
“我也不清楚啊,我家丫頭出事那日還是自己走回來的,我們自己後山上沒什麼人,應該不會有您說的這類人才對。”
雲澍拉開了兩人,扶著男人坐下後,眼見著鳶玄失魂落魄地跌在地上,臉上的白緞滑落,鳳眼裡滑落血淚,眼球上又蒙起一層白色的陰翳。
神女閣下是銀翎,
也是還在虛妄海的魚歲歲。
是誰,發現了他們入了夢,是誰要整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