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現下修為盡失,傳出去必然不好,所以還望長輩們悉心教導,讓他重新修煉,得以實至名歸配得上我這病秧子一個神女的名頭。”
感受到重心轉移到身邊之人身上,鳶玄摩挲著拂到她手背之上,輕輕拍了下。
銀翎重新拿起掉落的白緞,給面前的人重新遮住雙眼系在腦後。
“若你們真的決定好了,作為長輩我們自然無法再說什麼,但是銀翎,師叔還是得告訴你,魔域之人心機深沉,日後若是有任何委屈,師叔長輩們定然不會心軟……”
銀翎聞言微微點了點頭。
如此,當真是如鳶玄謀劃的一般,他的目的達到了,聚集的眾人也慢慢散了場子,長輩們憐憫地看了眼心意已決的銀翎,滿眼心疼,但也不想壞了她的意思,轉身走出了玉清堂。
只剩下雲澍,還失神地處在那裡。
“雲澍師兄,大家已經走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銀翎的話語堪堪結束,就被他一個閃身定坐在座位裡,對面的人沒有出聲,銀翎也累了,不想再解釋什麼,畢竟該說的都已經說了。
她嘆了口氣,略帶涼意的指尖撫上少年的臉龐。
“師兄,別鬧了……”
雲澍滿臉陰翳,整個人籠罩著死氣一動不動禁錮著少女。
早已崩潰的內心在少女指尖接觸到臉頰的時候,仍舊是就著沖動俯下身逐漸靠近懷中的人。
他的雙手扣著椅子的扶手,整個人顫抖得厲害,淩冽的氣息蓬勃而出般地席捲,曾經無線掩藏收斂的愛意盡數爆發,溫熱的吻落在銀翎唇上。
少女囫圇著開口,雙手向前推著他的胸膛,卻沒有任何辦法推開。
“雲澍師兄,這樣不好,翎兒不願意……”
當她喘息的聲音落在失控少年耳朵裡,像是另一種催動的符咒。
雲澍的淚水滴在銀翎臉上,少年將方才的行為加深,細密的吻奪取著少女想要說出口拒絕。
他怎麼會知道這樣不好。
只是他一直看著寵愛的人,就要這麼和沒有感情的人結親,是不甘,不滿還是遺憾……
終於雲澍放開了她,少女低著頭默不作聲。
廳堂內另一個人雖然目力不識,但聲響卻一點不落的盡數落入耳朵,鳶玄沒有出聲,他知道這裡的所有人都捨不得銀翎,所以沒有出聲。
“阿翎……是不是在怪師兄太膽小了,才會把所有的想法藏在心裡,從未向你袒露……”
雲澍從小就像是一個大哥哥一樣的形象照顧著銀翎,從沒有當著她的面這樣狼狽過。
“師兄這樣好的人,自然是需要一個比我更好的人照顧,所以不是師兄膽小,是我配不上師兄。”
銀翎握著他的手,另一隻手捏著少年的耳垂,嬌氣似的安慰。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父親和阿姐明裡暗裡說了這麼多次,她心裡也是對師兄有依賴,但她一度固執地認為師兄就該是和她共度餘生的那個人。
可是誰能說清楚,他們這樣的感情真的是男女之間那樣的感情嗎。
她不想離開師兄,可是為了宗門的安危,她必須割捨那樣的感情。
什麼是頂好的人。
究竟什麼樣的人才能算得上是最好。
不是雲澍師兄膽小,是銀翎,銀翎真的太膽小了。
現在在場的鳶玄將身段放得太低了,他將自己放在最低的位置靠近銀翎,他一無所有,可是面對銀翎,他有著最拿捏的命門,他什麼都能有。
鳶玄不奢求銀翎能看見自己,甚至希望就這麼看著她的師兄和她相愛。
他希望銀翎能盡快成長,識破他的詭計。
他的目的是銀翎但不是她死,為此,他能放棄一切。
銀翎,快些長大,快些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