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麼回事,看著這般落魄的少女,許晏竟生出了這樣的想法。
隨即又是小幅度的搖了搖頭。
從小高度緊繃的狀態讓他不會輕易的將自己喝醉,但此人居然如此不捨防備的喝多了就對著別人說三道四。在他的印象裡,自然是沒人像她這般放肆。
剛想著說叫人把這醉鬼拖回房間去,衣擺就受到了一股力。
低頭一看,某人正厚著臉皮拽著他。
“放開。”許晏試圖將自己的衣角抽出,卻不想魚稚越拽越緊,直到變成了拖著他腳的一幅奇怪畫面。
手指尖已經觸及長鞭粗糙的邊緣,下一秒便可以將它抽出,一鞭子甩在魚稚身上,但身下的小姑娘模模糊糊的嘟囔著什麼,許晏蹲下身,握著鞭子,抬起魚稚的下巴。
“又胡鬧什麼呢?”
此刻的魚歲歲已經被酒精充斥滿了腦子,思維那是一點理智都不再存在,只是依賴性的拽著面前的東西,黏黏糊糊的撒嬌開口:“不要打我,求你了……”
許晏一時間愣在原地。
見著人不見的許珩澤在府中尋找著他們,一腳剛邁出門檻,就看著自己那高傲還有嚴重潔癖的表弟此刻正被喝醉的小姑娘拽著衣角並且沒有暴怒,而是蹲下身,湊近她的唇邊不知道聽著什麼。
本是擔心許晏會因為自己的偏見對魚稚做一些不好的事,現在他突然覺得,或許他這樣病態冷傲的表弟或許日後會栽在這樣嬌氣的小姑娘手裡。
感受到有人靠近,許晏猛地抽出長鞭指向許珩澤所在的方向,就見著了他。
“阿兄怎會在此。”少年的聲音在見到許珩澤之後也就放鬆下來,依舊清冽冷靜的聲音還是在和煦的春日有些違和。
“見著你們不在,自然是擔心。”許珩澤在看了眼安穩趴在許晏身邊的魚稚後,嘴角微微地上揚,雙眸映著月亮,柔和又溫暖。
“別讓人姑娘家睡在地上,送人家回房間吧。”說完轉身準備邁步。
“阿兄你送她回去,我不願。”
少女乖乖地伏在那,將身子蜷縮著,不似初見時的鋒芒畢露而是像個柔軟的小貓,時不時小嘴砸吧砸吧,像是做著什麼美夢。
“為何不願,人家可是抓著你呢,可不能這般傷小姑娘的心。”
“阿兄!你既知道我不願他人接觸,為何還屢屢將著魚稚推於我?”
正逢烏雲遇上皎月,四起的春風將月亮遮蓋,黑夜裡許晏又變成了那個渾身帶刺的暴戾少年。
歲歲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的房間,當天晚上她落入了夢境,但是不知是和許晏接觸過多的原因,夢境裡竟全是關於他。
幽暗閉塞的空間,周圍斷斷續續存在的滴水聲,少年身著破爛的衣衫跪在開闊之地,等待他的是不同於他瘦弱身體的酷刑,極為眼熟的長鞭一下下打在少年身上,有些許細碎的嗚咽,但不敢發出更多的聲音。
魚歲歲以第三視角看著少年經歷著一切。在這樣的空間裡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對少年指手畫腳,或者說,拳腳相加。
每每看著少年勞苦之後掀開衣服的那一片血肉模糊,連掀起衣角都帶著拉扯,真的很讓人心疼。
什麼仇什麼怨能讓一群身強體壯的成年人對一個小孩子這樣的苛刻。
歲歲試圖伸出手輕輕撫摸少年毛茸茸的頭頂,明知道不會産生什麼影響,但還是想用自己的一點點溫暖,幫助鼓勵身處黑暗的少年。
“小朋友,辛苦了。”
少女喃喃自語,眼角泛著淚光。
“阿姊可是來看我笑話的……”
聽到恢複的歲歲有些吃驚,連著倒退了好幾步,甚是不敢相信,因為那小孩的聲音略顯耳熟。
思索片刻後,鎖定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