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述年一臉離譜地望向段措。
“別別別,這把新郎累趴下了,晚上在床上再做不了俯臥撐可怎麼辦——”
舉著相機拍照的楊小利急忙插科打諢替新郎解圍。
“哈哈哈哈哈哈哈——”
眾人秒懂,歡笑一堂。
林述年無語扶額苦笑。
“那就來二十個意思意思!”
扛著攝像機的唐釗也笑著解圍。
被眾人圍觀起鬨的林述年只得無奈搖頭輕笑,解開西裝釦子扔給段措,就利落地趴在地上做起了俯臥撐。
起伏之間,小臂血管突起的紋路,繃緊褲型下的一雙長腿,看得一眾大姑娘小媳婦臉紅心跳。
坐在屋裡梳妝鏡前的尤青也捂著嘴偷笑。
鏡中的她今日穿著一身紅色緞面旗袍,是祁蕊特意提前為她量身定做好的,盡顯凹凸有致的靚麗身材。
她將頭發全部在腦後挽成一個髻,露出光潔的額頭,溫婉又清麗。
剛數到二十,門軸被吱呀推開,湧進一團歡聲笑語。
林述年被眾人推倒在她面前,一個踉蹌,恰好半跪在她腿前。
這大冬天的,不知是累的,還是窘的,他的鬢角竟噙著汗珠,順著下頜滑過鎖骨,滾落進紐扣扣得一絲不茍的挺括襯衫領口裡。
“跟我回家。”
林述年半跪在她膝前,揚著下巴,白牙輕咬下唇,繃緊的胸膛上下起伏。
尤青淡笑著,用手指將他額間滑落的一捋碎發撥回去,撫過他腮幫還未褪淨的少年氣,再次仔細觀察眼前這個即將與她攜手一生的男人。
他是個很悶的人,他冷靜高智、細膩恣意,心底卻又十分柔軟,總是站在對方的角度考慮問題。
她覺得,他不僅會是個好丈夫,還會是個好父親。
尤青重重地點點頭。
“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
眾人見新娘點頭,便興奮地起鬨道。
林述年一臉無奈地轉過臉沖眾人難為情地擺手,誰知下一秒臉就被掰了回去,一抹柔軟如羽毛般輕盈落在他唇瓣。
香香的,軟軟的。
他的眉梢訝異地挑了起來,片刻後又浮上溫潤笑意。
四目相對,怦然心動。
林述年的房間被裝飾的喜氣洋洋,擺了二十幾年的單人床也被蔣蕙錦換上了舒適大氣的雙人床。
雖然小夫妻的常駐地在燕京,以後每年也回不了碧城幾次,但蔣蕙錦還是好好改造了一下新房,盡顯她的心意。
洗過澡的尤青仔細擦拭著頭發,看著鏡子中粉腮玉琢的自己,忍不住托腮小激動。
她裹著睡衣進了臥室,看了一眼牆上的鐘表。
時針已經指向晚上十點,樓下酒席已經散的差不多,回歸寂靜。
一樓的紅木臺階上,有三個身影坐在上面癱坐一團。
“我年前剛上艦那會兒,第一次出海到東海區巡邏嗝——”喝得酩酊大醉的段措打了個酒嗝,跟一旁的林述年和池誤侃大山。
“深夜站崗的時候,那海風是真冷啊,”段措說著打了個冷顫兒,彷彿又回到那段時光,“我站在甲板上,緊握56式沖鋒槍四處巡視……”
林述年悶不做聲地倚牆注視著段措,看著他迷離的目光突然溫柔起來。
“我望著東面遼闊的大海,還有身後不遠處晃動的漁火,”段措閉上眼睛,彷彿沉浸在回憶中,“你們猜我想起了誰。”
林述年的瞳孔顫動了一下。
“就在那一刻,我他媽的竟然滿腦子都是尤——唔唔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