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著他俊美的面容,忽然發現俞靖洲眼尾微微上揚,又時常帶笑,可不就如狐貍一般麼。
自然,也如狐貍一般狡猾,他該是屬狐貍的。
“遺憾,這個問題不能為你解惑了,”俞靖洲垂眸望著她,滿含笑意道:“不如你換個問題,或者幹脆不要問任何問題。”
那自然不,江雲熙十分執著,“為什麼不能解答?”
俞靖洲:“因為我們還不熟。”
“......”江雲熙短暫地妥協了兩秒,但是仍舊不死心地換了個問法:“我猜,給守望撥銀兩的奏摺是大人你壓下去的吧?”
俞靖洲笑意愈深,卻不肯定也不否定,“我竟不知,江學士你倒是想象力挺豐富的。但是與人鬥,光靠想象力可不行,拿出點真本事來。”
他這個態度,江雲熙心裡的答案便很肯定了。
也許守望的事泰和帝並不是不知道,但是卻沒有更加直接的證據,而且只處理霍能覺這一個沒腦子的人,價效比實在不高,說不定以後的人還會效仿。
不如直接將人的胃口喂大,然後再突然斷了,這樣守望的那幫人便會鬧,一鬧起來,陣勢便有了,突破口也有了。
這時候處理,才能殺雞儆猴,拔出蘿蔔帶出泥,發揮出乎意料的效果。
“你怎知道我沒有真本事呢?”江雲熙笑得有點得意,“你南下的功夫,我已經是吏部尚書了。”
“僥幸而已。”俞靖洲如此評價。
“槍打出頭鳥,但你自入朝以來便是那隻槍頭鳥,這點沒辦法,不過你若是事事被動,難道次次都能化險為夷嗎?”俞靖洲斂下嘴角,漏出一點認真的神色來,“江學士,你聰明,所以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
平心而論,江雲熙認為俞靖洲的確也沒說錯,所以好好向人道謝了。
回到府中後,江雲熙正見暖梔在曬太陽,腮幫子一鼓一鼓的,不知在吃什麼東西。
進來天氣愈加寒冷,讓人更加貪戀陽光的溫暖。
“暖梔,你在看什麼?”江雲熙走過去問道。
小丫頭正發呆發得出神,江雲熙這一開口可將她嚇一跳。
“回稟大人,我......我正在看雲呢。”暖梔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答。
順著她的話,江雲熙也抬頭往天上看,雲彩潔白無瑕,確是好看。
江雲熙低下頭,笑道:“除了看雲,平日還喜歡什麼?”
“喜歡什麼......”暖梔認真地想起來,猶猶豫豫地看向江雲熙:“喜歡吃糕點算不算?”
江雲熙點頭,自然算。
便見暖梔興高采烈地瞧著她道:“大人,從小到大,都沒有關心過我喜歡什麼,大人你是第一個,我覺得心裡溫暖,很感激大人。”
江雲熙被她逗笑了,暖梔是個越相處越覺出她是個可愛女子的。
“覺得溫暖,那以後便不必叫我大人了。喊我......姐姐吧。”江雲熙道,心裡想起在另外一個時空的時候,暖梔這樣年紀的孩子,本該是叫她姐姐,她也覺得親切。
剛開始不熟悉時,江雲熙瞧她一點點年紀,卻能熟練得使喚底下的人幹活兒,越發熟悉起來,才能表現出本該是這個年紀該有的天真爛漫來。
“暖梔,想不想念書?”江雲熙突然問道。
暖梔被問得一怔,反應過來後,掩飾般地笑起來:“大人......姐姐你說什麼呢,像我這樣的人,哪能念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