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熙抬頭看這人一眼,沒想到這人也正看向她,她心中暗叫不好,看我幹什麼?!怎麼事情走向有點不太對......
你不要參我啊!她心中哭吼。
“皇上,微臣有本啟奏。”
“謝愛卿何事?”泰和帝屁股都抬起來了,聞聲又坐回去,和顏悅色道。
謝融:“臣昨日在街市,忽見江雲熙江學士的車馬經過,以為江學士是要出門郊遊,考慮到江學士初來乍到,所以派人跟上指路,然而之後所見可真是讓臣難以啟齒,秉著維護大襄風氣的想法,臣今日一定要說。”
朝廷上頓時掀起一片小聲的議論。
江雲熙皺眉,暫且按兵不動,看他要說什麼。
“皇上聖明,襄朝歷來風氣開放,”謝融拍完馬屁,話音一轉開始告狀,“但江學士身為女子,竟去了東郊俞大人的府邸,在那裡一待便是一整天,有傷風化,實在有傷風化!”
“呵,”江雲熙冷笑一聲,她生平最是厭惡這樣的把戲。對方只要動動嘴皮子而已,三人成虎輕易便能毀掉一個女子的清譽。
她站出來死盯著謝融,唇邊笑意不減:“謝大人你好歹毒的心思,居然這麼汙衊我,是因為得不到所以想毀掉?。”
謝融還是青年,聞言氣得臉通紅:“誰想得到你了?!”
“那你為何派人跟蹤我?”江雲熙步步緊逼,“前些日子我被人暗算險些喪命,如今想來,不會也是謝大人的手筆吧?”
這一頂大帽子扣下來,謝融頓時急火攻心,氣急敗壞,“你個刁婦!我那不是跟蹤,暗算你那不是俞靖.....”他及時住嘴,小心翼翼地覷一眼泰和帝,心中欲哭無淚,恨不得狂扇自己幾個嘴巴子。
之前都懷疑俞靖洲是沒錯,可大家都是暗戳戳的打啞謎,誰也沒有戳破,這下可好,他一出聲,輕輕便把俞靖洲的嫌疑洗清了,自己卻義無反顧跳進泥坑。
江雲熙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心道你敢弄我,我也不放過你。
她抓住時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作流淚狀,因為真的哭不出來。
“皇上,微臣入朝以來多受冷眼,承蒙首輔大人關照,心中不勝感激,對他的恩情沒齒難忘,誰知今日他不在朝堂之上,卻被人這樣誣陷,臣惶恐,請皇上聖裁!”她演得自己都快信了。
謝融臉色霎時慘白一片,想為自己辯解。
可隨後有好幾名官員站出來,皆是義憤填膺:“皇上,謝融此人,平日動不動便寫摺子罵人,常常是毫無事實依據,現在竟敢誣陷到首輔大人頭上來了,如此大膽,下一個又會是誰?身為言官難道只是為了血口噴人嗎?”
此言一發,支持者甚眾,看來謝融平日沒少得罪人,俗話說趁你病要你命,如今他算是栽了。
江雲熙忍不住看向說話的人,此人身披鎧甲,是個武將,說的話卻十分有水平,四兩撥千斤便把泰和帝也扯進來了,不禁肅然起敬。
泰和帝大怒,當即下令把謝融拖下去打四十大板,冷聲道:“給朕打,用心打!”
這便是下了變相的死令。
江雲熙擦一擦並不存在的眼淚,回到了佇列。
隨後錦衣衛來報,謝融死了,皮開肉綻。
江雲熙倒抽一口冷氣,全身發冷。
穿越到這裡後,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朝廷之爭暗潮洶湧,不勝,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