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怯是怯,一想起纖柔如煙般出塵的沈霓蕙,他似又有了勇氣和信念。沈霓蕙,我要將你從泥坑中救起。
從嚴敦文手裡搶人不現實,即使是最紅時候的自己也不過是資本的一顆棋,舊蒔咣苻曊襡鎵嚴敦文才是資本。但是此時的沈霓蕙才十多歲,他完全可以先了解一下她的情況,等她十八歲的時候再出現在她的面前,那時候的他已經成為了超級大明星,他會以霸道總裁的姿態出現在她面前,告訴她:“沈霓蕙,你是我的人。”
他搜了“沈霓蕙”,沒有任何記錄,也很正常,他並不確知她的年紀,此時的她應該還只是一個初中生甚至可能是一個小學生。如果她沒有參與什麼唱歌跳舞書法畫畫彈琴比賽的話,他確實看不到她的名字。他黯然地住了手。
他開始查詢“岑畫樓”,能查到,他心中一喜。岑畫樓應該也在他所在的 s 市,因為他常在 s 市的都市報裡發表豆腐塊。在 2008 年的時候,都市報已經沒落了許多,剩下的一些也在考慮轉型,印象裡岑畫樓成名後在訪談中提到他自己是在地下室裡啃著饅頭創作出《非你不可》劇本的。
他要去找到岑畫樓,他要贊助他,啟發他,讓他提前寫出這個劇本,然後自己再去主動拉來劇組資源,他要比從前紅得更早,賺得更多,他要提前佈置好一切,在嚴敦文發現沈霓蕙之前就找到她。
就這麼定下來了,今天他十點要去自己的公司揚帆公司,然後去邵如實所在的公司聚藝公司,最後再去都市報找岑畫樓的地址。如果還有時間,他要回父母家吃晚餐,他想好好看看年輕了十年的他們。
要說方嘉酩之前能成為一個頂級明星,也是自有他的過人之處的,重生才十多個小時,他已徹底接受這件奇事,而且開始覺今是而昨非,對未來充滿信心,也充滿規劃。
他到達揚帆公司的時候是九點五十五分,他走進商住樓裡的這間藝人公司。這座樓比他印象裡要矮小狹窄許多,內牆甚至有些斑駁,他有點唏噓,十年前的自己應該是志得意滿的,從來不曾停下來看看周邊的風景。這樣一家只有十來個藝人的小公司,簽約的那天他真是像擒了反叛凱旋的將軍一樣,一路吹著口哨回家。
如今看仔細了,見過大場面的方嘉酩不由得苦笑,這個揚帆公司小而破,裡面的藝人們還天天菜雞互啄爭風吃醋,搶資源搶風頭就算了,連兩周前公司週年慶提供的現金紅包都搶得吵架。方嘉酩回想起十年前揚帆公司週年慶那天的爭吵,哈哈哈笑起來。
當時的自己是不覺得好笑的,當時的自己前程茫茫路漫漫,剛剛簽約半個月,全部精氣神都在討好王姐上面,聽到有藝人吵架的聲音,王姐沖出去喝止,他趕緊追出來給王姐搖扇子,口裡溫言哄慰:“王姐,您老人家別生氣。”王姐白了他一眼,一把拉開吵架的鶯鶯燕燕,把她們手裡的現金紅包奪過來,數了數,平分成了兩份,又往兩位事主手上一拍,再罵了兩句大家也就散開了。
處理紛爭的方式如此粗糙,他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依舊巴巴地跟在王姐後面,想多套兩句近乎,多問問下一部戲的事。
他推開揚帆公司的玻璃門,前臺咪咪看見他打了個招呼:“方家明,你來了,前天晚上喝多了酒起不來床嗎?”
他胡亂點了點頭,走進了王姐的辦公室。
王姐看著他:“今天狀態還可以啊,看來昨天晚上沒喝酒。明晚陸導一行會來 s 市,你準備一下,有可能的話我帶你和甜兒一起去見個面。”
他想起來了,十年前陸導確實來了 s 市,他也確實做了十足的準備,但是沒有見著他,連王姐都沒有機會去覲見。
他溫和地點點頭,有點憐憫地看著王姐。
王姐抿了抿碎發,看著他忽然有點失神,好看的人她見得多了,但是剛才的方家明好像跟平時不一樣,他的眼睛裡好像有點溫柔。
這小子將來可能要紅,王姐忽然有了一種直覺。她決定要將手頭為數不多的機會更多地傾斜給這個二十六歲的小子,他年紀也不算小了,這兩年再不紅,以後機會只會更少。
想到這裡,王姐的聲音也轉柔和了,她有點歉意地開口:“這個週末,某某大型連鎖超市搞活動,你去當個嘉賓吧,就出個場就行,唱歌跳舞的人我都已經安排好了,都是藝術學院的學生。”
這種出場,他也是很熟悉的了,出場站個臺,按照 2008 年的行情,他能到手 500010000 元,經紀公司大概能拿到 2000040000 元。
這筆錢對此時的他和這間小經紀公司而言,當然不無小補,但是對於他的演藝事業,卻是完全沒有任何幫助,甚至常常讓他感覺到尷尬。
他當然同意去,他太需要錢了,他還要去挖邵如實,他還要去贊助岑畫樓,他還要去找到沈霓蕙。他的心又一次被這個名字溫柔牽動。
王姐鬆了口氣,旗下這幾個藝人,個個眼高手低好高騖遠志大才疏,一門心思只想拍電影錄唱片做主角,一聽說去這種不入流的商演都要推三阻四撒嬌賣痴,肉麻當有趣,她看了就煩。其實一個個的唱也唱不得,跳也跳不好,她還得去藝校找學生來唱歌跳舞,當然了,學生比他們這幾個貨便宜聽話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她心裡也有數。方家明這小子還行,不挑活,回頭她要跟舞蹈課聲樂課老師打個招呼,讓多關照下,搞不好他能學出個樣子來騙騙外行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