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起去看望塗山澄。
塗山澄還是狐貍狀態,吃了宣衡給的大還丹,現今雖還是虛弱,但被那血人怪打碎的經脈已在慢慢地重新生長。
躺在軟墊子上狐貍強忍著疼痛舒展了一下爪子,今日柳淩珍會來,塗山澄想著調整一下姿勢,方便柳淩珍照顧他。
不然如果還是第一次那樣子,他才有清醒的意識不久,四腳朝天地躺著疼得哼哼唧唧,狐貍狀態又沒有衣物遮擋,柳淩珍才推門進來,一件衣物從天而降。
那宣衡傳音到他耳中,慣是陰陽怪氣,“塗山大人是腦子也受傷了嗎?如此裸露不知廉恥?”
宣衡的衣服纏得他更疼了,進來的柳淩自然也看到了這個情況,上前將纏在他身上的衣服給輕輕扯了下來,他昏迷的最後,聽見柳淩珍用質問的語氣在和宣衡說話。
塗山澄心裡面是萬分竊喜,柳淩珍竟然能為他做到這個地步,可第二天醒來過後的日子就不太好過,尤其是在望見面無表情的宣衡的那張死人臉的時候,這種鬱悶的心情到達了頂峰,他不想看見宣衡那張臭臉。
也不知道宣衡和柳淩達成了什麼約定,後面他們二人沒有再同時出現在他眼前,而他身上也莫名其妙總會多出一張薄被來,尤其是當柳淩珍來照顧他的時候,那被子雖然力氣鬆了不纏他了,但依舊死死地蓋著他。
塗山澄鬱悶了幾天,也就隨他去了,默默嘆氣,當然他一直期待著柳淩珍要來照顧他的每一天,心裡面也算著日子。
今天就是柳淩珍要來的日子。
期待著,“嘎吱——!”一聲響,房門被推開了。
塗山澄眨眨眼睛,掖了掖身上的小毯子,找了一個狐貍身體躺起比較帥氣的姿勢,穩穩當當躺好了,等著柳淩珍過來照顧他。
等了一會兒,沒等到溫柔的撫摸,反而等到了熟悉的煩人精的聲音。
小姑娘抓他狐貍耳朵的力氣可一點都不小,嘴上嘖嘖稱奇,“臭狐貍,你演什麼呢?”
尖尖的狐貍嘴忍了又忍,直到忍不了了浮上胸腔的血腥味,向下咳嗽好幾聲,咳出一口血來,而後抬起狐貍臉,虛弱地發出幾聲“嘰嘰!”
柳淩珍見狀放下盤子就伸手來打沈識黛的手,她打的力氣挺重,給沈識黛疼得心頭一顫。
趕緊輕輕地放下狐貍耳朵,沈識黛心頭那叫一個不可置信,這竟然會是塗山澄,那個天天和她鬥得不死不活的九尾塗山大人?眼前這只蔫得不行的狐貍,怎麼可能………呢?
可又聯想到柳淩珍如今對他的態度,也不是不可能,比如……他為柳淩珍擋了傷之類的……沈識黛猜得八九不離十,也沒向柳淩珍求個證實,就眼巴巴地站在旁邊看著柳淩珍為塗山澄忙前忙後。
又是擦臉又是喂藥,別以為她沒看見那微微翹起來的狐貍嘴,真想上去扇這張恬不知恥的狐貍臉幾巴掌……但也只能想想了。
沈識黛磨了磨牙。
柳淩珍洗淨手擦幹,這是她今天第二次做這個事情,宣衡走了進來。
他走到柳淩珍旁邊對她耳語了一陣,柳淩珍臉色變幻莫測,而後她喊了旁邊躍躍欲試去揪狐貍尾巴的沈識黛,健步如飛的三人很快又去到了飛舟上面的另外一個房間。
這飛舟是飛毯的升級版本,柳淩珍是親眼所見宣衡往飛毯裡面餵了一塊從四方鎮淘來的靈石,再將飛毯向空中一擲,就變成了飛舟,這飛舟下面是一個巨大的小船,上面是一座兩層的客棧,房間眾多,可載百餘人。
不過現在上面只有他們。
三人在房間內坐下後,重又開始聊起剛才的話題,沈識黛疑惑,“為什麼會需要人送他回去?”
柳淩珍在來的路上提到他們到了西都之後,塗山那邊來人要接塗山澄回空桑養傷。
只是不知為何需要她護送著塗山澄回去。
想到又要和柳淩珍分別,沈識黛心裡面很不情願,特別是柳淩珍馬上就要恢複記憶了——她更不情願了。
眼瞟到端著茶杯慢酌的宣衡嘴角那抹明晃晃的笑,沈識黛忍不住陰陽怪氣,“宣衡道長如此法力高強,竟想不出來個十全十美的法子嗎?”
宣衡面不改色地坦然承認。
他如今撒謊早已是信手拈來,塗山澄身上的經脈的破裂是被大還丹抑制住了,但更需要九尾一族的特殊救治才能根治,況且之前追殺柳淩珍的人跑掉了,要是他們的同夥賊心不死,肯定會挑一個最好的時機下手,比如虛弱無力的塗山澄回空桑的路上,亦或是無人鎮守的空桑……
這些細想都是一個又一個隱患,最好就是養好了的沈識黛跟著一起去,說到養好了這事情,宣衡找了找儲物袋,還好。
還有一枚大還丹。
給現在已經可以下床走路的沈識黛吃,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