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淩珍還是笑眯眯的,那良善的氣質讓下人心底的緊繃放鬆下來。
她轉頭掃視院落內,“哎,你看那樹上有一張黃紙錢沒拿掉。”
下人下意識反駁道,“怎麼可能!老爺是嚴令不得留這些的!”
見自己說了不該說的,他後脊背一陣發涼,他的話竟然就被眼前這姑娘給套了出來,這下人剩下一路都再未開口。
宣衡在柳淩珍旁邊冷颼颼地盯著他,他更不敢抬頭了。
柳宣二人被這下人引著東拐西拐,到了正廳。
正廳正在大擺宴席,滿廳皆是客人,兩人面前一個小方桌,左右各是一列,順著兩列豎著下來,旁邊站著負責侍候他們的下人,此時正在往上面佈菜。
而柳宣面前的下人引著他們坐到了角落裡面。
最中心的主位上,坐著一個左擁右抱的年輕男人,風流恣肆,此時正舉著酒杯,和懷裡面的美人竊竊私語,像是聽到了什麼開心事,他被勾得大笑。
旁桌人見狀氣憤地拍桌子。
“這姚丹好生無情,他哥頭七都沒有過完,就在這裡大擺宴席。”
“他怎麼能不高興啊,老姚家的詛咒,有他哥幫他擋了,他的命是保住了,還從少爺變成老爺了,百年的潑天富貴啊,是你你肯定也高興。”
“但這也太無情了吧,活生生一個白眼狼,可憐那跟在姚雙身邊的姑娘,一頭撞死在棺材上了啊。”
“這誰能忍得了,屍骨未寒,親人就是這般作態,我是做鬼也會從地獄爬回來的。”
嘶啞詭譎的聲音混在這其中。
“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他的。”
這話裡頭藏不住的恨意。
柳淩珍伸頭去尋說話之人,才剛剛有動作,就被宣衡按住。
柳淩珍不明所以。
宣衡朝主位示意。
她轉頭看去。
主位周圍早已是一片混亂,尖叫聲混著哭聲,無比刺耳,掉落的酒杯,碎裂的玉盤,以及撒了一地的血。
那姚丹,竟是直直的,在光天化日之下,在眾人眼前,死在了主位上。
七竅流血,暴斃而亡。
一股陰風拂過柳淩珍露出外面的後脖子。
她不敢回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