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擼著下巴的鬍子答應了。
等著沈識黛服下藥睡去後,柳淩珍站在她床前,腦子裡面又想起那大夫說的話。
“那孩子的身體底子被大傷了啊,不止有血虛之狀,心慌氣短,還有食傷,喘悸,饑傷……”
她正想著,服侍的下人急急忙忙地沖了進來,“姑娘,姑娘,大事不好了。”
柳淩珍轉頭,她帶走沈識黛的時候就預料到會有這一遭,鎮靜道,“你別急,發生了什麼?慢慢說。”
“姑娘,那沈尚帶著一群人找上門來了。”
下人是真急了,她將剛路過前廳看見的柳父和柳母和沈尚母親唇槍舌戰,你來我回的事情詳細地和柳淩珍說了。
柳父柳母現在都沒有找人來喊柳淩請,看來是不想讓她去摻和,柳淩珍挑挑眉,走到桌子前面倒了一杯茶,慢慢悠悠喝了一口,喝完,她對這下人道,“你帶一些人去前廳看著,情況不對立刻來叫我。”
大約兩盞茶的功夫過去,那下人急匆匆地又沖著進來了。
“姑娘不好了,那林氏在前廳鬧了起來,沈大爺剛也親自來了,老爺讓我來喊姑娘您過去。”
這林氏應該就是沈識黛的繼母,沈大爺?沈識黛的親生父親嗎?看來情況不好解決了,柳淩珍皺了皺眉頭,她整理衣服起身,“帶我去看看是什麼情況。”
穿過長長的遊廊,路過一個一個氣息古樸、製造精巧的廂房,走過天井,中庭正是日落時分,橘黃色的光源打下,柳淩珍還望見幾口井,柳宅這院子很大,下人帶她彎彎繞繞才繞過來。
腳步還未踏入廳堂,就聽見她母親的聲音。
她母親疾步而出,她一過來便拉著柳淩珍的手,一臉地擔憂,“珍娘,你怎麼過來了?”
知道她是在擔心自己的身體還沒有恢複好,柳淩珍反握住她的手說,“母親,不要擔心,女兒現如今行走自如,無恙矣。”
柳母拍拍她的手。
廳堂寬敞威嚴,桌椅、書畫、匾額等放在前廳用來招待客人的東西,都整整齊齊在兩邊排列。
左邊排下來的雕花凳上,正坐了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肥頭大耳正在喝茶,女的那帕子捂著臉,正在哭哭啼啼,柳淩珍隔著老遠都能聽見這林氏的哭聲,哭得她頭疼。
這林氏和沈大海後方還站著一群人,想必就是他們帶來的人沈家的人了,還有那沈尚也站在其中,見柳淩珍過來,眸光微閃,而後故意偏過頭不去看柳淩珍了。
最奇怪的地方來了,沈尚帶來的這夥人裡面,只有沈尚,林氏和那沈大爺,臉上有五官,其他人的臉上均是一片空白的無臉情況,這情況……怕不是那食夢貘就在這夥人裡面。
就算不在裡面,肯定也在這沈家裡面,柳淩珍皺眉觀察著眼下的情況,柳母拉著她往前走,她眼睛一轉。
正中兩個雕花位置,是象徵男女主人身份的兩個位置,其中一個空置,應該是柳母的位置,另外一個上面坐著一個中年男人,坐著她的父親,看見她過來,朝她招招手。
似是瞧見柳父的招手,那沈大爺放下茶盞朝柳淩珍這邊看來,哭哭啼啼的林氏也聲音也低了下去,她抬著帕子遮擋在臉前,抬眸朝柳淩珍看來。
柳淩珍還未得見她真容,就先聽見她帕子底下傳來的陰陽怪氣。
“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柳小姐給盼來了,讓我們好等。”
“解決的辦法很簡單,柳小姐和我們尚哥兒文定就行了。”
“我們尚哥兒可是異常喜歡柳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