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前些日子在水鏡前看見的情景,宣衡總喜歡在她阿姐面前惺惺作態,她心裡面犯惡心,忍不住罵道,“總比仙君好,仙君在我阿姐面前那是一套又一套,我看著都想吐呢。”
籠子裡的宣衡無所謂的挑了挑眉,他到現在都不緊不慢,沈識黛的放血計劃要是換一個人來都得嚇得丟了半條命。
他無所謂的隨手一撕穿透手腕的荊棘,這只是他萬千化身中的一個,因著地位不俗,面相又有他幾分相似,是柳淩珍喜歡的年輕版的他,他才用了這個化身。
哪怕他現在死在這裡,也不會對他遠在九重天之上的真身造成什麼影響,大不了再來一下鳳凰涅槃。
只是想到柳淩珍的喜歡,宣衡的心忽然又開始難過起來,要是因為這個化身的死去,小甲難過怎麼辦?
他想著,又看見這荊棘還在吸他的血,忍不住暗罵沈識黛這個壞胚,也不知道柳淩珍是看上她哪裡了,會覺得她好。
……
話分兩頭,那邊的柳淩珍果子摘了滿滿一大捧,看著至少夠她和阿十兩個人吃飽飽的一頓。
她沿著來的路往上走,阿十的身影還好生生的坐在那裡,忽地,草地裡伸出無數只枯黃的觸須來,深深淺淺的脈絡遍佈於上。
這些觸須長長的在空氣中飄搖起來,一下子就捆住柳淩珍的腳,將她絆倒在地上。
而後這些觸須就不動了,柳淩珍驚疑不定地拿手去撕這些觸須,輕輕一拉,竟然就拉掉了。
“柳小友,柳小友,哎喲,手下留情啊,給老頭子我給扯痛了,柳小友別扯啦!”
蒼老的聲音傳來,柳淩珍掃視了一圈,一無所獲,她厲聲道,“何人在搞鬼?還不快快現出真身來?”
“柳小友莫急啊,看看你腳下,我一直在這呢,柳小友還從我這裡拿了不少果子,這麼說也欠老頭子我一份感謝吧。”
聽著這平白無故飛來的乞討,柳淩珍一個頭比兩個大,雖說拿人手短,但這東西躲著藏著不以真面目示人,很難不讓人不懷疑它是不是居心叵測。
她呵斥道,“你能證明這果樹是你栽的嗎?連真面目都不敢露出來,你憑何在這裡和我討人情呢?”
“哎喲,柳小友別急嘛,轉身看看,老頭子我站在你身後啦。”
柳淩珍迅速轉身,果真,在她剛剛摘果子的那棵樹那裡,樹葉晃晃蕩蕩,從樹幹後邊走出來一個拿著柺杖的老頭子。
柳淩珍腳上還被根須給束縛著,她又扒拉了兩下,那老頭子臉色頓時變得奇怪,柳淩珍停住了手。
她指著纏在腳上的枯黃根須,問道,“這是你幹的?”
那老頭子急速擺頭,“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我,柳小友明鑒吶!”
柳淩珍挑挑眉,她可沒說過自己姓柳,這老東西上來就是一口一個柳小友,“既然不是你的,那我可要接著拔了,你這回可別再叫我停了。”
她說著又狠狠地撕了一大把根須下去,柳淩珍隨手抓起一根仔細觀察,這脈絡走向,看著很像是人參,意料之中聽到那邊傳來痛呼聲。
那老頭子扶著樹,汗水像豆子一樣順著它蒼老的臉往下掉,它的下半身應該是腿的地方竟然全是枯黃的根須,也是這些根須支撐它站在這裡和柳淩珍對話。
土地公擦了擦汗水,“柳小友饒命啊,老頭子我是此地的土地公,見您與您妹妹命中註定帶有一劫,必定會反目成仇,特此來相告。”
妹妹,它在說阿十,柳淩珍不動聲色地轉動眼睛,待確認阿十還好生生地坐在路亭裡面的凳子上,她才又將眼睛重新放到眼前這老東西身上。
柳淩珍再開口帶了點謹慎,但還是被它聽起來和組織並無二致的話語給說得很惱火,“我憑什麼要相信你?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那你怎麼還在這裡?你不趕緊飛升上天去當神仙嗎?去廟裡面被人供奉,享受萬世之名?”
土地公也很委屈啊,它心想本來在土地睡得好好的,先後來了兩波人強迫它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