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桑寧狐疑地伸手去探他額頭,明明分開還不過兩個時辰,她擔憂道:“你究竟怎麼了?”
裴如衍沉默著,在她腰間呼吸著,像是在汲取她身上的氣息,以供他的存活。
“我做了一個夢。”他說。
一段只有他記得的經歷,又怎麼不算是一場夢呢。
謝桑寧聽到只是一場夢,鬆了口氣,伸手輕輕拍著他的肩背,“噩夢嗎?”
裴如衍:“我夢見,沒有娶到你。”
“這麼悲慘嗎?”謝桑寧嘖了一下,“那真是噩夢。”
說著,她的手抬住他的下巴,半彎腰,“忘掉噩夢吧,阿衍,我生生世世都只嫁給你,這才是真的。”
聞言,裴如衍那雙漆黑的眼眸,重現光彩,更甚從前。
是啊,現在的生活,才是現實。
央央忘了,是好事。
無論是否擁有那段特殊的記憶,她都是他的妻子,是他最愛的人。
裴如衍反握住謝桑寧的手,“嗯。”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喉嚨啞啞的不想說話,只是望著她的眼睛,一直不挪開。
視線不挪開,手也不願意松。
這一刻,彷彿過了很久很久,但與剛才一人於黑夜獨處的“很久”不同。
幸福與難過所感受到的時間流逝不一樣。
當下,他想要時間靜止在這一刻,多久都沒關系。
不靜止也沒關系。
反正,此生他也不會松開她的手。
下輩子,也不會松開。
嘉楠和嘉擇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跑到了門口,笑嘻嘻地坐在臺階上,望著月亮。
年僅一歲多的嘉楠小聲問哥哥,“嗲嗲怎麼比我們還離不開娘親。”
嘉擇老氣橫秋地從懷裡掏出一塊碎了的糕點,遞給妹妹,“因為爹爹和我們一樣,喜歡娘親。”
“哇,哥哥偷藏!”嘉楠啃著小糕點。
嘉擇支著腦袋,“明天,找舅舅,玩吧。”
“舅舅?”嘉楠眼睛一亮,“好耶!嗲嗲和娘親不理我們,讓他們,自己玩,不管他們。”
兩小隻的聲音,屋裡都能聽見。
裴如衍與謝桑寧相視一笑,走出屋,一人抓一個,一家四口相攜著準備回去。
又因太晚了,幹脆在國公府的青雲院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