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徹看向兄長,原想反駁的,畢竟他做的不僅這麼幾件小事啊。
可話還沒出口,他就呆滯住了,大哥怎麼連旁枝末節的小事都一清二楚?
大哥竟然這麼關注他嗎?
裴徹的心中不由淌過一絲絲暖意,話出口時變得禮貌又溫和,“大哥說的是。”
而謝歡關注的點是,“只是搶回來?”
裴徹想說不然呢,上面也沒說要開戰啊,還能挑起戰爭嗎。
但這話顯然是不能直白地跟太子說的。
在裴徹的沉默中,謝歡得到了答案,嘴角本就不明顯的弧度,朝著反方向牽動。
就在大家以後謝歡是在因牛羊被搶而生氣時,謝歡卻感慨道:“看來他們也物資匱乏。”
憑著上一世的記憶,裴徹接話,“的確,他國百姓也不好過。”
記得前世那場戰爭,本來以為攻入北蠻的王都,能夠收繳國庫,撫平戰亂後的瘡痍,哪料王都根本沒錢,只有抓到的王儲看著光鮮亮麗,國庫早成了空殼。
而他們的錢都花在了兵器戰馬上,以為靠搶掠與徵戰就能讓國家繁榮,忽略了國的根本在於民。
北邊與南邊生産之物與生活方式不同,國與國之間雖有貿易能夠促進經濟,但建設國家提升繁榮也不是能一蹴而就的事。
搶掠的根本,是貧窮和缺乏。
大晉依山傍水,國土面積廣闊,不同的郡縣發展方式不同,但各有特點,有發展經濟的,自然也有發展礦業的,和發展農業的,互相扶持發展,相對來說還是能夠自給自足的。
因此,為防止他國作亂,從前是不能跨國經商的,閉關鎖國不對外開放。
而前些年開放的理由,卻還是同一個理由。
晉元帝想著,將本土有的,推向他國,不僅能夠促進雙方發展,也能帶動邊關的經濟,不讓邊境的百姓總是遭搶掠。
謝歡覺得父親是好日子過久了,忘記了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人的傷害。
當站在對面的人已經將你當做肥羊的時候,就是絕對不能退後一步的時候。
而這個時候,幻想和平是沒有用的。
哪怕父親無意爭奪他國領土,但當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時,以戈止戈,才是謝歡覺得最有用的辦法。
即便生活在水深火熱的百姓,是敵國的百姓,而非晉國的百姓。
但對謝歡來說,沒有差別。
只不過隔了一座關卡,邊境百姓與敵國的距離,遠比要離京城近百倍,而這並不妨礙邊境的百姓是大晉的子民。
所以,與邊境相鄰的敵國百姓,為什麼不能是大晉的子民呢?
謝歡沒有說話,朝著謝桑寧望去。
謝桑寧看出了他的凝重,只道一句,“不管爹做什麼,我都支援。”
聞言,謝歡、只是嘴角稍平緩了些,“問你借樣東西。”
謝桑寧想不到有什麼需要跟她借的,下意識想到的就是錢,“有的,但是大額要等幾日。”
謝歡一愣,想明白她說的是錢,忽然有些窘迫,輕咳兩聲,“如今國庫充盈,不用你出什麼錢,而且你祖父的意思,是要將官家的慈善堂交給你來打理。”
謝桑寧:“我?”
“嗯,涉及金額龐大,交給外人也不放心。”謝歡道。
謝桑寧沒有拒絕,自己充實得很快樂。
謝歡沒打算久留,看著站在一處的女兒女婿,言歸正傳,“借你的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