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無措又絕望地看向晉元帝,“父皇要讓我坐牢?”
“難道不是你該的嗎?!”晉元帝氣得胸悶,連連咳嗽。
唯有謝桑寧吩咐人去準備能潤喉的蜂蜜水,還有降心火的藥物。
謝玄追問,“是因為父皇也信了這個賊子之言,還是因為兒臣斂財之事?”
“玄兒……”李皇後還因為越梟的出現,久久不能平靜的內心,在聽到謝玄所說的斂財時,整個人都不複剛進殿時的溫婉從容,“你,你做了什麼啊?!”
李皇後痛心疾首地質問,抽出手腕,忍不住朝謝玄身上打去。
謝玄自知斂財之事已無法回轉,即便自己不認,可事實和一個個人證都指向了他,事到如今,幹脆是認下了,破罐子破摔地跪下,“母後,兒臣也是一時糊塗啊,這些事都是舅父在世時做下的,兒臣起初也勸過,舅父偏偏不聽,舅父死後,兒臣還沒來得及讓人收手,母後,您救救兒臣吧!”
李皇後站在殿中,又像隨時都能倒下,若除去皇後的身份,她如今脆弱得一擊即倒。
晉元帝頭疼地讓人將謝玄強制拖到椅子上坐下,“皇後,朕讓你來,是想確認,他是否是朕的孩子。”
這個“他”,李皇後不確定究竟是指越梟,還是指謝玄。
今日全都聚在一起,李皇後隱隱猜測,“陛下,越梟是否與玄兒斂財有關?”
晉元帝不置可否。
李皇後閉了閉眼,知道皇帝這是預設了,她低頭,視線再朝跪在殿中的越梟看去。
越梟與謝玄,她都想保住。
哪怕背負上拋棄皇嗣的罪名。
李皇後思索不足片刻,便跪下在越梟的身邊,“陛下,臣妾有罪。”
晉元帝站在龍椅前,帝王威嚴盡顯,氣得連茶也喝不下去,他目露厲色沉聲問道:“所以,你與李敬合謀扔了朕的孩子,導致他在外漂泊至今?!”
李皇後流下悔恨的兩行清淚,點了點頭,“請陛下降罪臣妾吧,這孩子是無辜的。”
晉元帝覺得可笑至極,自己竟被欺騙了這麼多年,“朕後宮清淨,你李氏何須用此等卑劣手段?朕的兒子哪裡不好,要讓你調換?!”
晉元帝再看向越梟時,便與先前的審視不同了,如今帶了虧欠。
不過……
“這麼多年過去了,皇後又怎麼能確認,眼前之人,是您拋棄的親子?”謝歡又開始做壞人了。
李皇後沒有將淚痕拭去,“那孩子,手臂上有一胎記,”一邊說,一邊去掀開越梟的袖子。
越梟猛地抽回手,不讓她觸碰,然後自己親自掀開袖子,露出水滴狀的胎記。
看見胎記,李皇後忍不住淚水決堤,愧疚與虧欠悔恨席捲了她,“孩子,是我對不住你,沒能留下你,讓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