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寶珠也沒有從椅子上起來,只是懶洋洋地跟爹打招呼,看著爹身上深色的長衫,發出疑問,“爹,你今日怎麼穿得和往常不一樣,平時不是……”
“寶珠。”許氏喚了聲,打斷的女兒的話。
也給丈夫留了幾分面子。
女兒不知,許氏是明白的,裴通如今在司藥監做工,每日少不得弄髒衣裳,出門和歸家時穿得也是司藥監的衣裳,而現在他已經換上了自己的衣裳。
說明,來前院之前,裴通已經繞路到後院去換了身衣裳了。
此舉,大概是為了讓歸家的女兒不要擔心他當下的處境,又或是不想父親的威嚴在女兒的心中倒塌。
裴通忽視了裴寶珠的叫喚,徑直朝著大女兒走去,四年沒見,他心裡止不住的緊張。
裴寶鶯看著他走近,雙手撐在扶手上,起身時鼻子抑制不住地發酸,“爹。”
“哎。”裴通在她面前站定,仔仔細細地打量一番,見她氣色尚好,又朝著鄭俊看了眼。
後者喊了聲岳父,他冷淡地點點頭,轉身坐到了許氏身邊。
裴通稍微緩了口氣,再撥出一口氣,神色平淡得叫人看不出一點想念,“回來就好。”
頓了頓,又問,“什麼時候走啊?”
還是這個問題。
裴寶鶯答道:“會在京城留幾日,但住在鄭家,我與夫君已經去拜訪過大哥,但還沒拜訪大伯父與大伯母。”
除了第一句是裴通問的,後面都是她主動說的。
裴通面無表情地注視著她,等她說完,才問自己的問題,“在康定過得好嗎?這小子,對你好嗎?”
裴寶鶯聽著來自親爹的好似沒有任何情緒的問話,霎時紅了眼,低下頭想掩飾自己紅了的眼眶,聲音卻掩飾不住,“好,好的。”
嘶啞的回複,讓廳堂中陷入沉寂中。
每個人心思各異,都不曾言說。
除了,裴寶珠。
“姐,知道你想家了,你別哭了。”
“……”
裴寶鶯吸了吸鼻子,想否認自己想哭的事實,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搖搖頭,“我無事,只是見到父親母親,心裡激動。”
“好了好了,大喜的日子,哭哭啼啼成什麼樣,別讓岳父岳母看得傷心了。”
鄭俊開口。
裴通與許氏都不理會鄭俊,裴寶珠眼睛轉著忽對裴通道:
“爹,姐夫要給我介紹一門好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