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這位三小姐並不是夫人親生,加上在家中很少被老爺夫人提起,小煙下意識以為三小姐是不受寵的,沒想到夫人竟連三小姐的口味都記得清清楚楚,看來是自己想錯了。
許氏匆匆朝前院去,一路上把該吩咐的吩咐了,又想到老爺想念寶鶯很久,遂又遣了小廝去,看看能不能給老爺報個信,若是可以告假,也回來見見女兒女婿。
畢竟遠道而來上京一趟不方便,難得來了,誰知人留到什麼時候,萬一待會兒就回康定了呢?
最後,許氏才踏進前院的廳堂,遠遠見著在前廳坐著的兩人,便出聲招呼,“寶鶯啊,這麼久,可算把你盼回來了,只是不巧,你爹剛好上工了,我方才讓人去給他送信,若是能回來,你們父女也好見上一面,你爹總是在家唸叨著你呢!”
當走到裴寶鶯身前時,話已經出口一大串了。
裴寶鶯站起身,看著後母許氏熱情的模樣,她眼中複雜,“母親。”
許氏點點頭,笑得欣慰,只是目光從她滿頭珠翠掃到她脖頸處價值不菲的項鏈時,愣了愣,壓下眼中古怪,“回來就好。”
隨後朝著拖拖拉拉站起身的鄭俊看去,眼中的欣慰與笑意都收斂了幾分。
鄭俊溫柔地張嘴,“岳母大人,許久不見,這次我與寶鶯從康定來,帶了不少特産給岳父和岳母。”
“多謝了,”許氏對下人道,“好好將特産安放了。”
許氏低頭,徑自拉起裴寶鶯的手,“寶鶯啊,你和鄭俊來京一趟不容易,這次打算待多久啊?什麼時候回去?”
看似是慈母對女兒的關懷,裴寶鶯任由她抓起了手。
倘若是以前,裴寶鶯或許會覺得繼母這話,是在“趕”她,畢竟哪有久別重逢一見面就問人什麼時候離開的。
而今,她卻不這麼想了。
因為當彼此思念的家人相聚,最害怕的就是離別,為了讓自己有心理準備,也會想問對方什麼時候走,能不能多留一陣。
可是裴寶鶯自己也不確定,遂扭頭看向了鄭俊,希望他能給許氏一個答案。
許氏藉著敘舊搭話的機會,雙手捂住裴寶鶯的右手,摸了又摸,掌心擦過她的每一手指的指腹。
摸完後,又拍了拍裴寶鶯的手背,笑著放下她的手。
鄭俊回答道:“岳母,這次回來是要住幾天的。”
許氏嘴巴形成一個“奧”的口型,朝鄭俊道:“這樣是最好不過了,回來一趟,總要去拜會一下家裡人,我才想起來,女婿還沒見過寶鶯她大伯一家。”
裴寶鶯抿了抿唇,自覺尷尬,主動道:“母親,我們方才已經去見過公主與大哥了,不過國公府確實還未曾去。”
聞言,許氏詫異地挑眉,神色變得微妙。
哪有回京後先不來孃家見親爹,先去見長房堂兄和公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