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家主子嗣不豐,膝下只有個六歲的兒子,六歲小兒什麼都做不了,哪有那個越梟精明啊,早就收買人心,順利上位成為越家掌舵人,但是越家旁支不願意認啊,還想趕回金陵阻止呢,結果越梟這個陰毒的倒好,在越家旁支趕回之前,直接倒賣了所有家財跑了,留一個六歲小兒在老宅裡哇哇哭。”
沈桑寧覺得樊氏帶著個人感情色彩,說話並不客觀,若越梟真跑了,哪有現在的越家?
還是疾風比較客觀。
沈桑寧溫柔地駁道:“舅母,人家明明是出門經商,也不是隻留小孩一人在家。”
“呵,他還不是為了他自己,越家現在是風光了,財産也都是他的,有親生的越小公子什麼事?”樊氏不屑,“金陵是越家祖籍地,他要是真行得端,何苦遷居在外地做生意?還不是在金陵怕被詬病,心虛得很,他從不在金陵露面,昨日也不知怎的回來了,準沒好事!寧寧突然問起他做什麼?莫不是要跟他搶生意?”
當然不是搶生意,沈桑寧的初衷還是籌款,不過眼下知曉了越家的産業,免不了生出合作的想法,比如請鏢局運送物資去揚州。
鏢局是專業的,前世越家入京後,沈桑寧酒樓裡的海貨也都要靠四季鏢局來運,那時候的四季鏢局已經非常成熟,不僅速度快,還能為食物保鮮,而且路子野,天南地北都不會遇上劫道的。
也不知道現在有沒有發展到這麼成熟。
想著,她便對疾風道:“替我給越家遞個帖子,請越家主未時到金陵商會一見。”
昨日給好幾位老闆下了帖,當時還不知越梟來了金陵,如今他來了,可不能漏掉。
疾風領命而去,樊氏驚駭道:“越梟素有陰毒之名,我雖未見過,但他有弒父奪財的嫌疑,這種人怎麼可能有善心,寧寧還是少與他來往吧!金陵正經的商人都不願與他打交道的!即便他捐了銀子,那銀子也是髒的!”
沈桑寧微微蹙眉,看著微生絡的筷子悄悄伸向烤鴨,她當沒看見,“沒有憑證之事,舅母還是不要聽信,這世上沒有髒的銀子,全看使用者的用途。”
“哎!”樊氏見說不動她,也沒法,轉頭見兒子在吃烤鴨,無奈極了。
剛才不是還鬧脾氣不吃嗎?剛才不是還執拗硬氣得很嗎?
這些話,樊氏倒沒有說出來,只是搖了搖頭,“寧寧,那你先吃著,我啊先與你舅舅去一趟鋪子裡。”
說著起身,見兒子也跟著起身,一把將其按坐下,“你坐這與你表姐聊聊天,你不是很想她的嗎,早膳也多吃些,吃飽了再去學堂。”
樊氏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一雙眼犀利地看著他,微生絡只得坐下。
待樊氏一走,微生絡煩躁地掰扯下烤鴨腿,比剛才自然多了,舉著鴨腿問,“表姐你吃嗎?”
“你吃吧。”她飽了。
微生絡點點頭,面有猶豫,但終是沒說什麼,將烤鴨放自己碗裡,偷偷瞧她一眼,見她無所謂,便不再矜持,大快朵頤。
“阿姐!”遠遠的,傳來齊行舟正經又透著歡喜的叫喊。
小少年快步走到門檻邊,腳步驀然停住。
瞧見裡面的兩人,他眸光閃了閃,閉緊了漏風的嘴,微揚的嘴角抿成一條直線,就這麼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