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阮眠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他竟然知道自己有專屬坐騎?!什麼時候看見的?
但不等她詢問,謝淮安彷彿猜到她的思慮,笑道。
“眠眠不喜我多問,我便什麼都不問,等你哪天想告訴我了,再說也不遲。”
他很是理解地露出一個柔和笑容,稜角分明的輪廓在火光下更是溫和。
阮眠由衷一笑,心裡是一片感激。
他轉身去把簍子拿過來,檢查了裡面收集的兩筐絲繭,臉色有些發愁:“好像還是淋濕了一些,這會不會有影響?”
阮眠寬慰地搖頭:“沒事,不影響的。”
即便是全部淋濕,她也有辦法,只是他淋濕受風寒後,自己心裡會不是滋味。
他們帶的衣裳不厚,阮眠擔心他身子會受寒,將她拉到山石火堆旁靠著,自己也挨著他坐下。
謝淮安有些詫異,感到她身體的暖意後,小心翼翼地扣住她的手。逐漸上升的溫度似乎順著血液流遍了全身。
此時的心跳聲,即便是外面那瓢潑大雨也無法掩飾她。
兩人依靠著彼此將就了一晚,什麼時候停雨的她也不知道,等醒來後已經是次日早上了。
霞光萬頃,一時間恍然到睜不開眼。
“醒了?”阮眠還沒徹底清醒,人就已經被他牽出了山石下。
“醒來得正好,看看。”
只見眼前是一片波瀾壯闊的早霞,一整晚的暴雨洗刷,整片天空都變得無比澄淨。
而那些層層疊疊的朝霞,在金色的清晨陽光下,如浮光躍金一般閃耀著熠熠光輝。
天色相連,好似這世間的一切進入了這幅絕美畫卷裡。
阮眠的心也跟著豁然開朗起來,一股難以言喻的心情從心底恍然而出。
謝淮安頎長的身影,雙手負立,在自己身邊,恍若一棵堅定的青松。
這一刻,書裡那翩翩君子,正義凜然的形象具體化了。
出神之際,還是小毛驢的呦呵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扭頭一看,發現那毛驢竟然掙脫了簍子跑出了山石下。
然而它並沒有跑開,只是跑到兩人面前,搖晃著尾巴在前方蹦蹦跳跳,好似也為這難得的朝霞呼喚尖叫。
……
回到熟悉的山谷後,已是好幾個時辰後了。
去了圖南城整整小半個月,山谷裡的那些莊稼似乎長的更加茂盛,屋舍外的小花園更是被章氏打理的井井有條。
更別提旁邊的那片玉米地了,玉米杆子都已經超過了人高。
章氏這會正捋起袖子在給玉米地施肥,發髻利落地包裹在布條裡。想起流放前,她也是在府內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夫人。
如今也加入了農婦隊裡,但好在她從不抱怨,甚至還覺得這種生活就是自己所向往的。
自己找到自己的價值,每天都有事可做,家人之間彼此照料,又永遠在一起,這種流放後果,也是因禍得福了!
此刻阮眠喊了一聲母親,章氏聞聲看去,見到他們夫婦二人回來了,趕緊走到他們面前,一時間情緒激動到眼裡都泛起了淚花。
“眠眠!淮安,你們終於回來了!!”
她這每日擔驚受怕,連個安穩覺都睡不好。
如今看到兩人安然無恙,懸在胸口的那顆石頭總算是可以落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