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從醫館出來後,她又找上安陽氏的母親,與之做了交易。
讓婦人去打輔助,隨時給阮眠訊息,而她就如婦人所願,讓她親眼看到安陽氏付出代價。
這麼多年,婦人對這個女兒怨恨無比,有殺她的機會,可婦人又不甘心讓安陽氏一死了之。
那麼痛快讓她死,哪裡能結自己心頭之恨!
所以一直在等機會,等一個能讓安陽氏被折磨的機會。
想當初,安陽氏不顧她這個母親,殺害了她自己的妹妹和自己的舅舅,也是婦人的孃家人。
婦人明白,這些年安陽氏對她好,不是他們母女情深,是有利可圖。
她想要手上這把鑰匙!
對此,即便是她母親,婦人也不願意承認自己生了一個孽障。
她是惡魔,是毒婦!如今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婦人摩挲著這把鑰匙,告訴阮眠:“這是我孃家的私庫,我見娘子你們有本事,我便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圖南城城主當初誣陷岳父,殺妻害女,又強佔良民,害我與他生下安陽氏這麼一個毒婦,連累我另一個善良的女兒,還有我孃家人。”
“如今安陽氏受到了懲罰,那城主也不是什麼好人,你們可否為我再教訓那城主?”
“我有生之年,如果能親眼看見他死於非命,那我死也瞑目了。我這些孃家的私庫,我便無條件地給你。”
見阮眠沒說話,婦人接話道。
“我知道娘子你們肯定有所顧慮,不知我的話是真是假。到時發現我若騙你們,隨時可以將我了結!我如今賤命一條,茍活,也不過是想親眼看看他們安陽氏的人遭受報應。”
“若你們還是不相信,我也不強求……”
阮眠見狀,只道:“你既有私庫,為何還要獨自在這隱忍?多的是機會拿那些銀錢去想辦法達成所願。”
她諷刺一笑,苦澀道:“安陽氏這毒婦,給我下了上癮毒藥,但凡一段時間不吃,我便痛苦難熬,只能等死。況且這私庫遙遠,我連城都出不去,沒人能幫我。”
“如今……我時日想必也不多了。”
原來如此。
一方面行動受限,用毒來控制心性,為了那私庫,安陽氏用強不成,便當起孝女。
而婦人也為自己謀條生路,當年為防止城主的坑害,裝瘋賣傻茍活下來。
阮眠沒接那把鑰匙,只說:“這城主作惡多端,我自會讓他有報應。”
還有江道。
阮眠看了謝淮安一眼,兩人默契地先離開這。
此刻已是傍晚,等夜幕降臨之際,謝淮安將她帶到府邸高處的屋頂上。
兩人的身影半遮半蓋地站在一棵茂盛的樹下,遙望著前方懸掛在地平線的紅日,阮眠好奇地看向他。
微動眉眼:“大人就沒什麼想問我的嗎?”
只見謝淮安輕輕一笑,反問:“你覺得我要問你什麼?”
她瞞著他去醫館買通郎中,瞞著他私自進府與安陽氏母親談判,又瞞著他獨自去救了江甄夫婦,還故意留下痕跡設下局。
方才當著他的面,還殘忍地燒了安陽氏的頭發,面不改色地割了她的舌頭。
若是尋常人,指定有數不清的疑惑。
可他卻什麼都不問。
“比如,我割那安陽氏舌頭的時候,你不覺得我殘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