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精打的算盤,阮眠哪會如她意?
只是她沒想到,她還沒開始動手,齊琳倒是作死地先盯上了她。
一曲完畢後,她受到眾人追捧,丁誠更覺得此女子是個極品,伸出雙手將她攬入懷中。
交談間,齊琳竟將手指向了阮眠。
她夾著嗓音輕言道:“老爺,我看這女子笑得如此明朗,想必她的技藝比奴家更勝一籌。不如讓她也來為各位大人展示一下?”
言語背後,卻是她冰冷如箭的目光。
她可是知道,阮眠就是個草包!
出身商賈,從不會琴棋書畫,完全拿不出手。
當初嫁到他們齊府,哥哥之所以連房都不圓,就因為嫌棄她大字不識,更別說基本的技藝,更不會了。
而且人又木訥無趣,這才讓她“守寡”三年!
這下指出她,齊琳以為阮眠和她一樣想得到知府大人青睞,那現在就讓她好好出出醜!!
可她卻不知阮眠來此目的。
阮眠看準的,是丁誠這條賤命,還有他背後的萬貫家財!
不過此時齊琳主動招惹了,阮眠也就接過這個臺階,順勢而為。
只見她淡然起身,方才人太多,她又刻意隱藏自己,讓有些人都沒有注意到她。
如今在眾目睽睽之下,她就似一朵端莊優雅的玉蘭花,從容淡定地讓僕人架琴。
她不慌不忙的坐下來,纖纖玉手搭上去,音律而起,瞬間讓所有人都沉浸在她的磅礴又大氣的琴音裡。
這是來自原主的肌肉記憶,阮眠甚至都不需要多思考,那雙手彷彿就能自己彈起。
腦海裡看過的那些琴譜,也一頁一頁地快速翻覆起來。
這琴音不似一般女兒家演奏的叮鈴聲音,而是帶著急促,讓人抓心撓肝的。
所以不少人都被這音律帶著情緒走,看到她出盡風頭,齊琳才知她這哪是大字不識的草包!分明以前是在藏拙啊。
於是她後槽牙都要被咬碎了一般。
一曲完畢,眾人大肆拍掌,丁誠哪裡還顧得上懷中的齊琳,一把推開她後走去阮眠面前。
他笑盈盈地問道:“姑娘這曲子太特別了!可是背後還有什麼動人的故事?”
阮眠見他色眯眯的眼珠子轉個不停,微微一笑,轉身看向臺下眾人。
“這曲子的背後,的確有個故事。”
“某年天降橫災,大雪紛飛,民凍餒者無數,城中薪食俱盡,而民者父母官,卻歌舞昇平,吞糧搶財,以血肉之軀鋪平他們自己的路!”
“此曲就是天無人道……”
“放肆!!來人!”
不等她說完,滿臉橫肉的丁誠已經聽出來,她分明是在含沙射影自己。
於是震怒不已,打斷她的話呵斥著官差:“把這小賤人給我帶下去杖斃!!”
然而這時,人群裡的普惠高僧,陡然出面,看著天相悲慼不已。
“此天相,不可觀,乃是大災將至,氣數將近之意啊。”
“知府大人,此刻外面需救濟的百姓越來越多,你不如趁著今日你的壽辰之際,將應有的救濟糧發下去,讓……”
“好你個刺頭和尚!枉我對你那般好,你竟胳膊肘往外拐,和這個賤人來汙衊造謠我?來人!把他們統統拿下,狠狠給我杖……”可他的命令還未發下,阮眠收買的人就已經已經跑去府門口,將大門開啟!
沖著府外聚集的人群喊道。
“丁誠剋扣救濟糧,強搶民女,惡事做盡!!如今雪災降至,你們若不想凍死,大可去他東院的庫房把那救濟糧都給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