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嶽還猶然記得,那日酈妙春替沈宿醫治完,從營帳裡頭出來的時候,眼圈發紅,那臉色難看的要命,整個人都在顫抖。
明明沒受傷,卻一副虛弱的要站不住的樣子。
他那時還以為酈妙春是剛經歷一場大戰被嚇到了,但想想,這姑娘是個女中豪傑,戰場上這麼多血眼睛都不眨一下。
倒是沈將軍為救她受傷昏迷後,才開始不對勁的。
“咳!”趙子嶽忍不住低低咳嗽兩聲,笑道,“沈將軍,我年長你幾歲,已有妻兒,作為過來人,我提醒你兩句。”
“這感情啊,起初是不易被察覺到的,所以但凡你有點感覺,都該去牢牢抓住。”
“要不然,真等你察覺到了,怕是也抓不住了。”
沈宿怔了怔,看向趙子嶽。
趙子嶽抬手拍拍沈宿的肩膀,悠悠道,“好生修養吧,人走都走了,如今最重要的是快點收攏五國,這樣一來,咱們也好早日回京。”
“只有回京,才能見想見的人。”
沈宿沒答話,只是低頭不語。
趙子嶽見狀,不由得嘆口氣,然後出去給沈宿取熬好的藥去了。
沈宿卻是在那坐了許久,一直保持原來的動作,也不知在低頭想些什麼。
“...”
墨寒詔不在京城的這段時日,雲暮璟每日都在做同樣的事情,日子就這麼一天接著一天地過著。
兩個多月的時間又是一晃而過,天氣愈發開始轉涼,外頭飄起皚皚白雪,那雪層已積的極厚了。
長樂宮中,已點上炭火。
雲暮璟的身子越發重了,這幾日總是乏力,更多的朝事都是和順長公主在幫忙盯著。
彼時,雲暮璟正躺在軟榻上,手中拿著一封信件,那清絕的面容上泛著一縷歉意。
她那水汪汪的眸子望向不遠處正在批摺子的和順長公主道,“辛苦皇長姐了。”
“辛苦什麼?”和順長公主端坐在桌案前,一邊用手中的筆尖在奏摺上寫字,一邊挑眉道,“本宮還得謝謝你呢。”
從前,她雖貴為長公主,但學的都是閨閣禮儀。
身為女子,她沒資格跟男兒一樣,理朝學政,做除針織女紅以外的活。
如今跟著雲暮璟,和順長公主才發現,女子也可以巾幗不讓須眉,未必要附庸男子。
雲暮璟失笑。
和順長公主聽見她的笑聲,抬起眼簾,眉眼彎彎地問道,“皇上此番寄來的信,信中說了什麼?”
“報平安的。”雲暮璟道,“兩個多月前,東梁活捉洛沉風,洛國的收複對東梁來說,自是沒有任何威脅。”
“半月後,東梁收複洛城,改道前往月國。”
“月國見東梁已收複三國,自知毫無抵抗之力,主動投降,眼下,東梁軍隊已攻進苗疆邊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