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詔眯眯眼,沒有答話。
只是他周身的氣息漸漸幽深陰沉,冷的彷彿讓整個營帳都開始染上一抹寒霜。
沈宿和在座的諸位將軍互相對視,最後都不約而同的嘆口氣。
沈宿朝墨寒詔抱拳道,“皇上,趙將軍雖然做法欠妥,但他始終是東梁的忠臣,這麼做,也是為東梁著想。”
畢竟軍隊在這裡多等一日,要損耗的軍餉和時間都是不小的數目。
長此以往,就算不被洛城攻打,東梁自己都會被自己給耗死,所以趙子嶽才會這麼著急。
人心是不懷的,只是做法欠妥。
“趙將軍的罪,臣懇求皇上之後再發落。”沈宿道,“為今,還是要先將趙將軍給救出來。”
“救?”
墨寒詔唇角忽然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餘光斜睨向周圍這群人,冷冷道,“誰去救?”
“你們以為孤不想救人?若是孤不想,孤能召集你們在這裡商討攻入洛城的對策?”
“但洛城此刻有人質,硬攻,趙子嶽必死無疑。”墨寒詔嗤嗤道,“除非有人能夠從暗樁探出的路線潛入洛城,破開洛沉風的陣法,解除禁錮東梁人馬的九環陣。”
“如此,趙子嶽方能有一線生機。”墨寒詔淡淡道,“但現在,孤問你們,這事,有誰願意?”
此言一出,原本還在激烈探討的幾位主將全部都陷入沉默。
即使東梁的機關和陣法大師昨兒得了墨寒詔的命令,加急研究出洛沉風機關和陣法的破解之法。
眼下,只需要有人帶著破解之法到洛城相助趙子嶽。
但這差事,仍然九死一生。
先不說潛入城中的危險性,就算能夠順利潛入,真能夠破解開九環陣嗎?
東梁陣法大師研究出的那些法子,全部都只是理論上可以成功,但到底能不能成功,還是未知數。
哪怕一切都沒問題,但入了洛城中,又能保證跟趙將軍聯手,必定可以破城而出麼?
這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難度,可比攻下一座城池難的多。
他們是戰友,確實不想看到趙子嶽死,但人心全部都是自私的,沒有人願意主動送死。
就在整個營帳沉默許久後,沈宿袖口中的指尖輕輕蜷縮了下,沉沉道,“臣願意前往。”
這一聲瞬間打破營帳內的寂靜。
賬內的主將們全部都齊齊看向沈宿,滿是不可思議。
“沈大人,你可是軍中的頂樑柱,沒必要如此涉險。”一名主將立刻規勸道,“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再從長計議,趙將軍還能有命活嗎?”沈宿餘光掃向他,淡淡道,“趙將軍跟我平起平坐,他一樣是軍中的主心骨。”
“他要是死了,軍心受挫又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