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沈宿湊上前,去聽墨寒詔的話。
裡頭墨寒詔清潤的嗓音襲來,淡淡問道,“將守在西邊的人撤回。”
“是。”
沈宿得令,腳尖在地上一點,整個人騰空而起,沒入夜色當中。
“噗嗤。”
宮轎中的雲暮璟瞧著墨寒詔略顯幽深的神情,不由得露出笑容,悠悠道,“皇上可真壞。”
墨寒詔原本還在沉思著什麼,這會兒聽見雲暮璟的話,勾唇間朝她挑眉道,“璟兒這話何意?”
“當一群急於逃命的羊被鎖在囚籠當中。”雲暮璟柔嫩的小手落在墨寒詔胸膛之上,不停打著圈圈,柔聲道,“突然有一天,囚籠被破開缺口。”
“那羊,定是一股腦要朝缺口裡面逃。”
這一路上,雲暮璟早就把墨寒詔這段時間做的事情都摸清了。
為了時刻盯著蘭國君主和張太妃的動向,其實早在蘭國君王和張太妃剛入東梁京城的時候,墨寒詔就派遣鷹衛跟著他們。
蘭國君主和張太妃最近一直住在醉仙居,鷹衛便也守在這附近。
蘭國君主和張太妃的任何訊息,鷹衛即刻就能傳給墨寒詔。
這麼做,是盡量不打草驚蛇,讓蘭國君主和張太妃都放鬆警惕,好給墨寒詔再多一點想降低損失的對策時間。
直到數日前,墨寒詔打算提前動手,沈宿才將聽風閣和東梁皇室的幾批暗衛安插在周圍,將整個醉仙樓都團團圍住。
但這麼大批次的人出現在醉仙居周圍,只怕蘭國早就有所察覺。
蘭國君主和張太妃都明白,他們的人跟墨寒詔對上,根本就沒有任何勝算。
這段時日,只怕一直在籌謀著怎麼跑路。
今夜,墨寒詔突然將西邊勢力都撤下,他們察覺到有脫身的機會,自不會放過。
比起帶人沖進醉仙居,跟蘭國的人來一場生死搏鬥,提前佈置好陷阱,等他們落入圈套,自然是更省力,又對東梁更有利的辦法。
想到這裡,雲暮璟看著墨寒詔的目光也柔和下來兩分,“如今的皇上,方才有帝王之姿。”
她原以為,墨寒詔選擇提前動手,恐怕得被迫放棄一些動靜。
如今看來,她的擔心倒是多餘的。
墨寒詔最近這麼忙,其實是早在心中做好籌謀,他既不想讓東梁有太大的損失,還想要盡快完成計劃。
無論是江山還是美人,他都要護得住。
於雲暮璟來說,退而求次,被迫選擇的男人,得不到她的芳心,就如同從前的墨寒詔。
而眼前的他,有了野心,有了足夠的權勢,足夠貪心,也有貪心的謀略和資本,反倒是令雲暮璟欣賞。
墨寒詔對上雲暮璟水汪汪的眼中,那一縷明媚的光,忍不住心頭微動,笑道,“羊是會往缺口跑,可羊也不是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