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沈宿那邊又出現幾裝新的大案,皆是朝中命朝被無故殺害,死狀慘烈,非同小可。
這一樁樁一件件探討下來,即便將早朝拖長許多,還尚未解決。
墨寒詔只能再將與這些事有關的五位重要臣子召入禦書房,再繼續處理這幾件事。
禦書房內的談論聲一直持續到到月色拂過柳梢,才終於慢慢平息下來。
“那便先這樣。”墨寒詔揮揮手道,“天色不早,你們都回去吧。”
說到這裡,墨寒詔停頓片刻,餘光掃過沈宿,幽幽道,“大理寺卿留下,孤還想單獨你盤問一些朝中命案的細節點。”
墨寒詔話音落下,禦書房中以靖安侯為首的剩下四位朝臣齊齊行禮,自覺退出禦書房。
墨寒詔一直目視他們離開,這才朝沈宿問道,“中洲水患和朝中命案,本是毫無關聯的兩件事,可中洲距離邊境極近,是孤那曾經被父皇發配走的兄長所待的地方。”
“而這朝中命案又出現的太巧,現下恰逢朝中暗潮湧動,容不得孤不謹慎。”墨寒詔望向沈宿,低低地道,“沈大人覺得,其中可有蹊蹺?”
沈宿思忖片刻,輕輕頷首道,“大理寺接到這幾樁案子的時候,臣親自到各府看過。”
“死的都是皇上登基以後,早前第一批支援皇上的朝臣,臣猜想,殺害朝臣,極有可能與張貴妃那一脈的人有關系。”
“再結合突然出現的中洲水患便更是如此,只是現下,臣想來想去,確實想不到他們此舉的目的。”
突然冒出來殺這一兩個朝臣,除了能惹火上身,還能做什麼?
墨寒詔沉默片刻,驟然開口道,“沈宿,今兒靖安侯也在禦書房當中,你看他,可有幾分不同?”
沈宿似乎是沒想到墨寒詔會提起靖安侯,先是一愣,緊接著,皺眉道,“有意無意地講一些廢話,擾亂臣子們討論的思路,害的臣分心不少次。”
墨寒詔嗤嗤然一笑,“確實如此,但靖安侯雖是武將,但能做到今日的位置,可不是蠢貨。”
“他是故意的。”墨寒詔悠悠道,“故意在拖延時間,像是要將孤留在禦書房,留到此時。”
而且靖安侯不會無緣無故這麼做,之所以如此,必然是在預謀什麼。
此言一出,沈宿的面色霎時一變,瞬間沉下臉來,也徹底明白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看來他手中剛接下來的幾樁命案,都和靖安侯府脫不了幹系。
靖安侯的目的,也不是殺人,而是為了藉此讓皇上抽不開身。
他謀算的,是皇上。
甚至那中洲水患,多半都是晉王故意爆出來,在暗中相助靖安侯。
“如此講來,靖安侯是蓄意要害皇上?那皇上今夜恐怕會有危險?”沈宿緊張萬分道,“依臣之見,為了保障皇上安全,皇上今夜不妨就宿在禦書房,避一避這禍端?”
“避的了初一,避不了十五。”墨寒詔道,“孤最近被靖安侯纏的煩人,但他曾經是先帝器重的人,孤不好直接廢他。”
“不過弒君,必是死罪,孤倒是可以來招請君入甕。”
“可皇上真龍之軀,如何能以身犯險?”沈宿道。
“所以孤將你留下來。”墨寒詔挑眉道,“世人皆知大理寺卿年輕有為,斷案公正,幹脆果決,鮮少有人知曉你的武功也是東梁數一數二的。”
沈宿跟墨寒詔年齡相仿,當年墨寒詔武功天賦極高,十三歲時,他師父就已經技不如他。
那時候,沈宿是墨寒詔唯一的對手。
有沈宿伴在身側,就算有埋伏,墨寒詔也不懼。
正好,他看看,到底靖安侯耍的什麼花招。
沈宿跟墨寒詔四目相對間,已清楚墨寒詔的想法,於是抱拳道,“臣義不容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