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過墨寒詔的時候,還對墨寒詔行過禮才離開。
“夜深春寒,皇上一直在外頭吹風,恐對龍體有損。”雲暮璟忽然低低道,“既然情誼已散,其實也不必勉強自己來長樂宮,回吧。”
情誼已散...墨寒詔只覺得胸口被重重敲上一下,沒有答話。
倏爾,他反是邁開步履,入到長樂宮殿,迅疾地走到雲暮璟跟前,眯眼盯著她,“孤只問你一句,你千方百計來到孤的身邊,到底有何目的?”
“目的?”雲暮璟抬起眼簾,那水汪汪的眸中彷彿只印著眼前的人,唇角勾起一抹淺淡又傷感的笑。
“無非是當年皇上出征凱旋歸京時,少年的意氣風發剛好撞入女兒家心事,一見傾心而已。”
墨寒詔身子一顫,清俊的容顏上浮現一縷驚色,“你...你說什麼?”
他從來沒想過,雲暮璟竟早就見過他。
“在很早很早以前,臣妾未入宮前,就喜歡上了皇上。。”
“幼年被親生父母拋棄,顛沛流離地苦了許久。”雲暮璟說著,便覺得眼眶發熱,“臣妾原也是不敢奢望皇上的,直到後來臣妾回到雲府...”
“在得知皇上還是臣妾原來的未婚夫以後,臣妾就想著為自己爭一爭。”
“那日雲思語的生辰宴上,臣妾知道皇上也來了將軍府,便偷偷溜出自己的院落去找皇上。”
“看見皇上中了安景堂的媚毒,便自願獻身救皇上。”雲暮璟哽咽間,自嘲一笑,“說起來,那時候臣妾其實並不難受。”
“能夠跟有皇上一輩子都牽扯不開的關系,臣妾心裡是慶幸的。”
墨寒詔一怔,不知為何,在得知至少雲暮璟是愛他的時候,他清俊的容顏上,有一縷冰冷隨即消散。
他沉默片刻,繼續問道,“裕王的藥如此厲害,是自安景堂所出,你身為安景堂的堂主,知不知道?”
“知道。”雲暮璟輕聲道,“臣妾起初並不知裕王讓安景堂製毒,是給皇上準備的,後來得知,預設了他們的做法。”
“要不然那兩人違背安景堂的規矩,私下與裕王交易,等不到交易完成,早早就該受罰,被逐出安景堂。”
墨寒詔現下已經清楚雲暮璟跟安景堂的關系,估計心裡早就已經對所有的事情都有了一個猜測。
這番已經將窗戶紙捅破,那這些事,雲暮璟再想抵賴,反是起到反效果,還不如老老實實的承認。
自然,這裡頭有七分真,卻也有三分假。
其實當年是雲暮璟為了做局,故意讓觀雨樓的人接觸裕王,跟裕王提出用去安景堂找人制媚毒,敗壞墨寒詔命聲的計謀。
裕王這才尋上安景堂,跟安景堂的人産生糾葛。
可這些,全部都是無從查證的,至於當初觀雨樓那人也早因為意外死於非命,死人嘴裡更是撬不出話。
故而,雲暮璟沒必要提這個。
說到這裡,雲暮璟清麗絕美的小臉滿是傷心痛苦之色,悽厲萬分地朝墨寒詔道,“臣妾明白皇上討厭臣妾的心機深沉,臣妾也厭惡這樣的自己。”
“可臣妾能有什麼辦法?女子若是出生尊貴,容貌身材是平步青雲的利器,女子流落在外,無依無靠,這些只能是最致命的毒。”
“若是臣妾沒有不這麼做,只怕不是被人害死,就是淪落風塵,臣妾不願做他人俘虜,唯有變成這樣才可自保。”
墨寒詔望向雲暮璟,瞧著她強忍淚意的模樣,清俊的容顏破碎出一縷不忍,“你既待在孤身邊這麼久,該最是知曉孤討厭什麼樣的人。”
“卻一直藏著掖著,不肯跟孤透露半點,你...”
“臣妾便是知,才不敢將真相告訴皇上!”雲暮璟終究是沒忍住,淚水順著面頰滑落,“臣妾害怕皇上厭惡,害怕皇上不要臣妾。”
“臣妾唯有一直逃避,因為臣妾想永遠待在皇上身邊。”雲暮璟幾乎是聲聲泣血,“但臣妾也清楚,紙包不住火,遲早會有這麼一天。”
說罷,雲暮璟扯扯嘴角,“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皇上也比臣妾想象當中更加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