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就好。”
雲暮璟說著,餘光斜睨向守在旁邊,隨身跟著她的雨寧。
她探手入懷,取出戴在脖子上的羊脂白玉佩,遞給雨寧,囑咐道,“本宮還得在這裡等候皇上,你拿著玉佩送妙春娘子出宮,萬不能出任何差池。”
雨寧時常出入安景堂,自然認得酈妙春,方才也驚的夠嗆。
這會兒雲暮璟開口,雨寧立刻回過神,接過那枚羊脂白玉佩,答應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辦好。”
她是知曉雲暮璟整件計劃的人,很清楚事情的嚴重性。
妙春娘子是安景堂的二把手,對安景堂極其重要,既然遇見,那就不能見死不救。
何況妙春娘子要是真落入皇上手中,指不定皇上藉著妙春娘子查安景堂,再禍及娘娘。
妙春娘子,不但一定要送出宮,而且還不能被任何人發現是長樂宮的人送出去的。
這事兒雖然棘手,但有皇上的玉佩,倒也不是不可能。
雲暮璟看著酈妙春,朝她點頭道,“跟雨寧去吧。”
“謝主子救命。”酈妙春對雲暮璟一禮,轉身跟雨寧一道離開。
雲暮璟目視她們徹底消失後,心頭總算鬆口氣。
可當她偏轉身形的時候,一下便對上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的雋秀身影。
墨寒詔清俊的容顏此時宛若被陰霾遮掩,幽冷又深沉,唯有那雙眼睛,泛著殷紅,充斥失望和難以置信。
剎那間,雲暮璟篤然一僵。
許久,她扯扯嘴角,試探問道,“皇上...何時來的?”
墨寒詔沒回答雲暮璟的話,只是上前兩步,居高臨下地望向她,那清潤的嗓音滿是沙啞和壓抑的情緒。
“雲暮璟,你就沒什麼跟孤解釋的?”
雲暮璟陷入沉默,抿抿唇角,倏爾,回以複雜一笑,“皇上不是都瞧見了嗎?臣妾還能如何解釋?”
墨寒詔袖口中的指尖緊攥,死死地盯著雲暮璟,緊接著嘲諷似地勾勾唇角道,“那妙春娘子是安景堂的二把手,她卻喚你主子?”
“安景堂財力雄厚,裡頭大夫其醫術勝過宮中太醫,連孤辦事都得找到安景堂頭上。”
“孤當真是不知,孤這溫柔善良惹人憐愛的柔淑妃,竟跟安景堂有這麼大的關系!”
“給南陽侯府手下的遞鄧若蘭的簪子,此事,也是你辦的吧?”
雲暮璟貝齒輕輕咬住唇角,垂落眼簾,一副不敢看墨寒詔的樣子。
“雲暮璟。”
墨寒詔見狀,只覺得胸口撕裂般的疼,他修長骨骼分明的指尖猛的掐住女子白皙的下顎,強迫她抬頭。
“自你入宮以來,孤這麼信你!”墨寒詔怒斥道,“孤以為信錯了雲思語,不會再信錯你!可你,也騙了孤!”
“你倒是告訴孤,為什麼?!”
墨寒詔不是傻子,既然知曉雲暮璟和安景堂的關系,那麼從前的許多事,他仔細想來,都有缺口。
甚至跟雲暮璟第一次見面時,他中的藥,都是安景堂給墨裕的。
真要細細深究...他不敢深究。
所以從頭到尾,雲暮璟在他面前,都是偽裝出來純情溫柔。
那她跟雲思語,又有多少區別?!
雲暮璟對上墨寒詔的墨眸,清絕的面容出乎意料的沉靜,“臣妾是對皇上有諸多秘密...臣妾對不起皇上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