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分明這東宮之中,諸多妃嬪皆依附於殿下,殿下的榮寵,有時候才是最重要的。”
“如今最受寵的,是側妃娘娘,她就算位高您一級,也得給您點面子吧。”
雲暮璟像是早有所料似的,柔聲安慰雨寧,“她吃定現在趙丞相對殿下有用,便覺得自己縱然暫時無寵,也有足夠囂張的底氣。”
“她本就不喜我,現下她入東宮第一日,我便告假不見。”雲暮璟道,“以趙柔嘉的性子,想必覺得我給她下馬威,自然言語激烈。”
“此番讓你走一遭,倒是為難你,可有些事,唯有交給你,我才放心。”
聽雲暮璟這麼說,雨寧眉目瞬間溫和下來,她低頭道,“側妃娘娘言重,都是雨寧該做的。”
“放心,趙柔嘉囂張不了多久的。”雲暮璟笑笑,朝雨寧道,“去,把我梳妝臺上的那盒香膏拿來。”
雨寧一愣,有點不明白雲暮璟這時候要香膏的意圖,不過也沒多問,轉身走進裡屋,到雲暮璟的梳妝臺前取來那盒香膏。
“側妃娘娘。”雨寧把香膏遞給雲暮璟,茫然地道,“這是...先前李昭訓贈予你的香膏。”
“可這既是李昭訓的一片心意,奴婢怎的好似,從未見你用過。”
“這盒香膏,是洛良媛借李昭訓之手,送到我手中的。”雲暮璟轉轉手中的香膏,眼神透著一縷不易察覺的寒光。
“這香膏裡面,有毒。”雲暮璟悠悠地道,“若是真往臉上抹,幾日後,臉就爛了。”
“什麼?!”
雨寧聞言,面色篤然大變,怒道,“洛良媛,怎的如此心腸歹毒。”
在這東宮中,要是真毀容,等於前程盡毀!
“確實狠,可這盒香膏,不是她一個人的計謀。”雲暮璟意有所指地道。
“洛良媛沒這麼聰明,會想到借李詔訓的手害我,不過她跟趙奉儀走的近,而趙奉儀又恰好是趙柔嘉的妹妹。”
“想到用毒香膏來害我的,恐怕正是趙柔嘉。”
“這...這太子妃竟早早的就做好打算要害側妃娘娘,實在是太過分了。”雨寧忿忿不平地道。
“所以,我絕不會就這麼輕易把此事揭過的。”雲暮璟輕輕抬手,淡然一笑道,“好戲,還在後頭呢。”
說罷,雲暮璟抬手間,柔嫩的指尖在床粱處輕輕一勾,取下那隻掛在床頭的香囊。
從裡頭倒出一些月桂,撒在香膏之中。
月桂無毒,也能做以藥用,加在香膏內,可以增添香味,美容養顏。
不過...這淬毒的香膏本就出自於安景堂,雲暮璟對其自然瞭如指掌。
這毒,與月桂的藥性相生相剋,若是混合月桂,能令毒性加劇,使臉潰爛的同時,還紅腫發癢,痛不欲生。
她會讓趙柔嘉知道,什麼是害人害己。
雨寧聞言,眼底的怒意霎時被壓下,面色也好看上幾分。
側妃娘娘這麼說,心裡定然是已經有打算。
何況側妃娘娘有了身孕,這未來太子妃要是想跟側妃娘娘鬥,可鬥不過側妃娘娘。
待張太醫熬好安胎藥後,就送來給雲暮璟服下。
這藥許是有些安胎的作用,不多時,雲暮璟就整個人就一陣倦乏,很快就躺在床榻上沉沉睡去。
等她再睜開眼的時候,透過半掩開的窗戶,雲暮璟依稀看見外頭的天色已經漸漸暗沉而下。
“璟兒,醒了?”
雲暮璟睡眼朦朧間,一道清潤的嗓音恍然把她剩下的睡意全部打破。
雲暮璟巡視看去,這才發現不遠處的書桌前,墨寒詔竟將摺子都搬過來。
此時,他正端坐在那,手中執筆,一邊批摺子,一邊時不時抬眸掃向她,勾唇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