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竹業把話講完,墨寒詔的面色就已經難看至極。
因為他恍然間察覺過來,竹業的話是對的。
起初,墨寒詔是看李昭訓更順眼一點,待在李昭訓那。
最近發現趙奉儀帶來的好處後,便總是將利益放在第一位,所以去趙奉儀那裡更多。
反而疏忽了璟兒...墨寒詔這才自覺最近對雲暮璟的關心太少,才令她這般難受。
“孤總是傷璟兒的心。”墨寒詔容顏浮現一絲自責,隨即揉揉發疼的太陽xue,回頭看向雲暮璟走的方向。
“走吧,跟過去看看。”
話落,墨寒詔步履輕輕邁開,也朝那裡過去。
他的速度會比前面的雲暮璟更快一點,於是沒過多久,墨寒詔便重新看見雲暮璟的身影。
“這...似乎是皇祖母平日裡上香的佛堂?”墨寒詔眼看雲暮璟鑽進一所殿中,面上掠過一絲疑惑。
璟兒她,去佛堂做什麼?
想到這裡,墨寒詔立刻上前,但當他來到佛堂門口,透過敞開的門看到裡頭的情景時,忍不住一怔。
雲暮璟跪在佛像前,雙手合掌,朝佛像柔聲道,“信女雲氏,求神佛庇佑殿下,平安順遂,再無憂慮。”
“信女以血為書,以表虔誠。”
說罷,雲暮璟朝旁邊站著的守殿嬤嬤點點頭。
“側妃娘娘,血為書傷身,您這又是何苦呢?”
“感謝嬤嬤憐惜,但我能為殿下做的,就只有這麼多。”雲暮璟抬眸望向嬤嬤,溫柔道,“我的命本就是殿下所救,這點傷不算什麼。”
“你這孩子...但願太子殿下能懂你的心意吧。”
那嬤嬤看著雲暮璟輕輕嘆口氣,然後取出一個火摺子遞給雲暮璟。
雲暮璟笑笑,用火摺子點燃手中的一疊宣紙,然後放入盆中,看著那血書一點點燃起來。
墨寒詔這會兒墨眸中染上不可思議,整個人都止不住地僵在那。
以血抄書為他祈福?墨寒詔彷彿又看見當初那在青山寺掛滿紅綢,為他祈福,只為求他平安健康的女子。
墨寒詔心頭不由得映出悔恨。
他看重趙奉儀的背景,覺得寵幸趙奉儀有利可圖,這段時間便將大部分心思都放在趙奉儀身上。
但墨寒詔卻忽視了,這個東宮最善良,最一心為他的女人。
想到這裡,墨寒詔緩緩挪動腳步,隨即邁進佛堂當中。
雲暮璟低頭瞧著盆中的經書慢慢燒著,那火光映襯的她清絕的面容愈發顯露出幾分豔華。
可她那眼神,透過火光,卻顯露出悽涼。
就在雲暮璟不知想到什麼,眼眶慢慢發紅的時候,恍然間,背後一陣清冽的月桂香味彌漫而來。
緊接著,一道墨影籠罩而至,墨寒詔蹲下身,從背後抱住雲暮璟的脖頸。
溫熱的氣息也噴吐在她耳畔,隱隱含著心疼和複雜地道,“璟兒,你怎麼這麼傻?”
雲暮璟篤然一顫,清絕的面容上露出呆滯之色,彷彿覺得墨寒詔的出現,有些不真實。
倏爾,雲暮璟才終於微微偏轉視線,剛好瞧見墨寒詔深邃的側顏,這才回過神。
雲暮璟柔嫩的指尖落在墨寒詔環住自己脖頸的手臂上,溫柔一笑,“殿下怎麼來了?”
“妾只是在暮月殿中閑來無事,跟太後娘娘借了這佛堂,過來拜拜佛而已,殿下為何露出這種表情?”
“這佛堂煙嗆鼻,殿下快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