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雨寧還想說什麼,抬眸對上雲暮璟那柔弱無辜地甚至有點無助的樣子,一時間又有點不忍心。
她見墨寒詔也沒有出聲阻止她離開,便起身離開暮月殿。
墨寒詔此時身子微微僵住,他沒想到,昨兒雲暮璟竟還是因為他,從皇祖母那裡受罰回來。
是他的疏忽,皇祖母和父皇本就對東宮沒有新人頗有微詞。
從前他給了雲思語足夠的偏愛,父皇母後知道動搖不了他,也便不敢有所動作。
眼下雲思語的太子妃金冊已被他收回,父皇和母後自然又要動給他納新人的心思。
現在東宮只有雲暮璟承寵,皇祖母若是想對人施壓,首當其沖就是雲暮璟。
想到這裡,墨寒詔又是一陣愧疚,她那時候,本就已經受盡委屈,他非但沒安慰,還...
“璟兒,你在受罰前,可知自己有孕?”墨寒詔忽然看向她問道。
“或有猜測,未曾確定。”雲暮璟如實答道。
“既已有猜測,為何還任由皇祖母罰你?”墨寒詔緊張地道,“你就不怕傷到自己。”
雲暮璟沉默半晌,才低低地道,“因為那時候,對妾來說,殿下才是最為重要的,就算妾有了孩子,也得排在殿下後頭。”
“妾又不敢跟太後娘娘提或有身孕之事,畢竟這東粱皇宮中,無人不知太後娘娘和皇上都期待東宮有血脈降生。”
“期望越大,失望也就容易越大。”
“萬一鬧個烏龍,令太後娘娘震怒,妾便不是簡簡單單受罰這麼簡單了。”
所以這一來二去,太後發難於她,她也只能受著。
墨寒詔陷入沉默,朝雲暮璟道,“這段時間皇祖母頻繁召見你,孤以為是她找你解悶,所以也沒太過放在心上。”
“如今看來,皇祖母有意讓你當說客這事兒,該不是第一次跟你提起了。”
“這些事,你為何不告訴孤?”墨寒詔清楚雲暮璟雖然表面上柔柔弱弱,實則卻是聰明的很。
如果皇祖母是抱著目的接近她,那在剛開始的時候,璟兒就該能察覺到異樣了。
“妾起先,是不想跟殿下添麻煩,覺著受點委屈無妨,只要是為了殿下,太後娘娘唸叨便隨她吧。”雲暮璟輕聲道。
“何況太後娘娘也沒真的罰妾,直到昨兒,許是妾屢屢都推搪太後娘娘的要求,惹太後娘娘不快,這才...”
“妾原本,確實是想尋求一點殿下的安慰,但現在...不重要了。”
雲暮璟扯扯嘴角,朝墨寒詔露出一抹略顯悽涼的笑容,“妾覺得都不重要了。”
“就算妾說了,殿下又能如何呢。”
“璟兒...”
墨寒詔袖口中的指尖輕輕攥起,從前雲暮璟在雲府時孤立無援,把他當作唯一的一縷慰藉,也為他傾盡所有。
自入東宮以來,她都是溫柔善良,待他真心一片,如今對璟兒來講,該是這最後的慰藉都消失殆盡,所以才會這般難受。
他...當真是不應該。
“殿下,妾有點睏倦,想休息了。”雲暮璟捕捉到墨寒詔眸中的懊悔,眸光輕輕閃爍兩下,故作黯然地道。
墨寒詔一心搏她的原諒,雲暮璟表現的失望,墨寒詔才能急於表現,去找太後。
太後是個聰明人,也對懂得拿捏墨寒詔的軟肋,定能說服墨寒詔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