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路過墨寒詔身側的時候,他低低地道,“殿下,佳人是您親自領進宮的,莫要辜負她。”
“這皇宮的紅牆白雪,會困住女人的一輩子,若不能給她愛,那她比待在宮外更加可憐。”
說完,蘇公公才繼續往前,很快就只剩下背影,悄然融入夜色當中。
墨寒詔則是待在原地,握著聖旨的手青筋暴起,眸光幽深,不知在想些什麼。
“外頭是誰?”
張太醫聽見外頭響起的切切索索的動靜,忍不住喊道。
墨寒詔這才回過神,他將手中的聖旨交給竹業,低聲道,“先收好,孤另有打算。”
雲將軍府這幾個人,真該好好懲戒一下。
他們如此汙衊雲暮璟,害的雲暮璟傷成這樣,絕對不能姑息。
竹業察覺到墨寒詔眸底的晦暗之色,先是一怔,隨即點頭道,“屬下遵命。”
等交待完竹業,墨寒詔邁開步履,入到朝陽殿當中。
彼時,雲暮璟那張清絕美麗的面容上還帶著淚痕。
她一看見是墨寒詔來了,急忙抬手拿袖口擦擦小臉,一副怕讓墨寒詔知道她剛剛哭過的樣子。
“殿下。”雲暮璟嫣然一笑,直起身子就要起來,“你來了...”
墨寒詔見狀,急急地上前,摁住她,輕聲道,“張太醫說過,你這腳至少得養半個月,給孤躺著,別亂動。”
雲暮璟眼睛一眨,她對上墨寒詔的視線,乖覺地躺回去。
“我...我還以為今天見不著殿下了呢。”雲暮璟指尖不停地在身前糾結著,低頭間,偷看著墨寒詔。
“孤在青山寺剿匪時,落下許多公務。”墨寒詔一掀墨色繡金絲紋路的衣擺,坐在床榻邊上。
他解釋道,“眼下才回京,孤正是忙的時候,所以...沒辦法守在你身邊。”
“不,不要緊。”雲暮璟急忙道,“殿下待我已經很好,我都聽張太醫說了,我的藥,都是殿下給的。”
說到這裡,雲暮璟又重新低下頭,“何況...我哪裡能讓殿下來守著我,我...我不算什麼。”
“殿下回來還能看看我,我真的很高興了。”
墨寒詔抿抿唇角,沒有再言語。
他視線落在雲暮璟身上,瞥見她清麗絕美的面龐上,那一縷被雲暮璟方才遺落,沒能擦掉的淚痕。
墨寒詔墨眸掠過一絲心疼,他墨色繡金絲紋路袖口中的手輕輕抬了抬。
他想給雲暮璟擦掉那抹痕跡,但下一秒,又覺得這行為似乎不妥,於是便又重新放下去。
墨寒詔心中滿是複雜。
怪不得,怪不得他起先問雲暮璟將軍府趕她出來的緣由,雲暮璟一直不肯說。
原來...這一次,又是因為他。
是他,把雲暮璟害的這樣慘,不但毀了她的一輩子,還讓她受盡辱罵,被趕出家門,變成如今這樣。
雲暮璟心地善良,想來是怕他自責,所以才沒有講。
可雲暮璟越是如此,墨寒詔心中就越是不好受。
尤其,他是最清楚,自己根本不是能給雲暮璟後半輩子幸福的人。
而雲暮璟,卻在時時刻刻考慮他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