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詔見她自己都是一副迷糊的模樣,也不忍心再責怪她,只能把怒氣往其他人身上撒。
“竹業!”墨寒詔冷冷地道,“你怎麼照顧人的?”
竹業這探出腦袋:“...”
“屬下冤枉!”他耷拉下臉道,“殿下,您遲遲不來,璟姑娘白日在樹下祈福等你,晚上繡鴛鴦帕。”
“屬下攔也攔不住,璟姑娘底子差,自是要病的。”
墨寒詔抿抿唇角,他抬眸望向那滿樹紅綢,垂落而下的,還有那娟秀的小字,跟她的人一樣,顯得那樣溫柔乖巧。
“墨氏君澤,順遂康寧,災厄遠離,祥瑞環縈。”
“願君所願皆所求,事事皆順意。”
“祈願君澤與吾妹思語,相伴歲月長,恩愛兩心同。”
“...”
她的祝福中,願他心想事成,平安一生,祝他與所愛之人,一輩子相伴。
但這所有的所有,似乎都沒把她自己包含進去。
“既在青山寺,為何不給自己求一份祝福。”墨寒詔輕喃道,“畢竟以後,你也會入住東宮,亦是孤身邊的女子。”
雲暮璟強撐著笑笑,答道,“我並非殿下所愛之人,殿下能收留我已是極好,我的名字,如何能跟殿下放在一處?”
雲暮璟說完這話,便像是失去所有力氣,靠在墨寒詔的胸膛上輕輕地喘氣。
然而,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她這番話,聽的墨寒詔一陣胸口沉悶。
所以雲暮璟的潛意識是覺得他既然對她沒有感情,那麼其實在他身邊,她屬於多餘之人,也不配跟他的名字貼在一起,對麼?
墨寒詔這麼想著,又開始自責和慚愧。
為自己不能愛她,不能給她這份完整的感情給她底氣而愧。
像雲暮璟這般良善和美好的人,合該是有個深愛她,把她捧在手心和心上的男人。
而非現在這樣,只能當他的側妃,而且是唯有一個空洞名頭的側妃。
縱然雲暮璟能夠後半輩子享受榮華富貴,他還是覺得對雲暮璟不公平。
墨寒詔摟著雲暮璟腰身的大手緊了緊,清俊的容顏充斥悔色。
他真是...害了她一輩子。
墨寒詔深深嘆兩口氣,熟稔地將雲暮璟攔腰抱起,“竹業,隨行的張太醫在馬車裡,把他喊過來。”
說著,墨寒詔就打算把雲暮璟重新抱回客房。
然而,在他懷裡的雲暮璟察覺到墨寒詔這個動作後,根本不依。
她雖然無力地躺在那,但雙臂卻是緊緊摟住墨寒詔的脖頸,紅著眼睛抬眸看她,“殿下,我不要回客房,我們現在就走,好不好?”
“我...我討厭青山寺,這裡好冷,璟兒很怕冷的。”
雲暮璟急切的很,她方才哭過,縱然現在淚水止住,長長的睫毛上還是掛著淚珠,顯得分外嬌弱可憐。
也委屈的緊。
墨寒詔身子一顫,他知道雲暮璟是因為他丟下她好多天,心中留下陰影,這才再也不想在青山寺久待。
“好,孤都依你。”墨寒詔跟竹業使了個眼色,便偏轉身型,帶雲暮璟走出青山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