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將軍們剛立下戰功,他們身上都帶著傷,這樣對待他們,豈不寒了天下百姓的心,也傷了幾十萬將士們的心?某些人的賊子之心昭然若揭!”
皇帝挑眉:“顧嫿,你不一樣了。”
顧嫿眼圈紅了,哽咽道:“回皇上,臣婦千裡送糧,親眼見到餓殍遍野,親眼見到將士們血灑沙場,臣婦不是鐵石心腸,怎能不變?臣婦只恨自己手無縛雞之力,無法提刀上戰場,替聖上痛殺敵人!”
她雙手交合,恭敬的行了一禮。
“臣婦乃婦孺,不懂朝政,更不能幹政。老太君年邁,無法再領軍,唯有聖上方能令眾將信服和把控。”
“臣婦有罪,剛去了詔獄i,見到幾位將軍,他們說聖上定不知情,是有人有意而為之。臣婦這才決定將虎符交於聖上,求聖上救救他們,損失他們,便是大梁的損失啊!”
顧嫿說完,淚流滿面。
真情意切的話讓皇上相信了。
慕君衍死後,一直無人交出虎符。
皇帝認為虎符一定在老太君手裡,她遲遲不交,定有別的想法。
說起慕老太君,他心裡還有發憷,她那個龍頭杖也是敢打皇帝的。
只要慕家不反,他都要顧及幾分慕家在大梁人心目中的地位。
所以,他縱容兵部對幾位將領關押、用刑。
他當然不想讓慕家軍落在姜氏袁氏一族手裡,否則,他無法抗衡母後和貴妃。
他就是想要慕家乖乖自己交出虎符,免得讓天下人說他堂堂皇帝,卸磨殺驢,慕君衍一死就奪軍權。
皇帝接過虎符,將虎符握在手心中,這下心裡踏實了。
他試探問:“慕夫人,老太君可說過誰適合去慕家軍監軍?”
顧嫿心裡哈了聲。
全部被老夫人和閔東升猜中了。
皇帝定會這樣問她。
顧嫿沉了聲:“老太君和臣婦都不敢妄議朝政。但,臣婦親眼所見,請皇上絕對不能交與姜家與袁家相關的人。
袁忠勇領聖明監軍,縱馬行兇、傷害百姓,軍中招妓,引起矩州官兵和百姓聲討,影響惡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聖上給他的膽子。姜鐸議和時的言論,令人懷疑他通敵賣國,而且……”
顧嫿抬眸,直直迎上皇帝的目光:“他有倒賣國礦的嫌疑,而,慕家軍守護著著南疆一帶國礦,臣婦夫君懷疑姜氏一族不等慕家軍打勝就急急忙忙的逼皇上舍棄最疼愛的淑和公主公主和親,就是為了討好敵國,目的是倒賣南礦!”
只要姜家和袁家一脈不能觸碰慕家軍,那剩下的就只有二皇子。
何況,二皇子還去慕家軍鍛煉了一段時間。
皇帝蹙眉。
“這些可有實證?”
“回皇上,正在查,且已有眉目。另外,皇上,老太君讓臣婦問一句,您可想徹底脫離皇太後的掣肘?”
“放肆!”
皇帝臉一沉。
顧嫿再度跪下,雙手交合舉至頭頂:“臣婦奉老太君之命,向皇上稟一句,慕家,誓死效忠皇上。慕家願為皇上肝腦塗地,願做馬前卒,做皇上的一把利刃。”
皇帝看著女子背脊挺得筆直,再無當初第一次見她那般嬌弱的樣子。
如今的顧嫿,有了幾分慕家的風骨。
皇帝伸手托住她的手臂,輕抬,溫和道:“起來說話。”
顧嫿提著的心終於放下。
成了!
“全忠。”
“奴在。”一抹身影冒了出來。
顧嫿認得,是內侍官第一人、皇上身邊的左班都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