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裴毅?”
慕君衍有力的手指在臺面有節奏的瞧著對面模樣清秀、氣質文質彬彬的男子。
裴毅身在官場五年,雖為底層,但也耳濡目染養出一副官氣。
何況,在商界摸爬滾打幾十年,高官貴胄也時常見,只是沒有雍國公這麼高。
雖心懷忐忑,卻也能保持表面的鎮定。
他思考了一整晚,還是鼓起勇氣親自來找顧嫿。
有些事,他很想問明白。
事關顧嫿一輩子,也事關裴氏未來。
但萬萬沒想到雍國公親自來見他,又驚懼又欣喜。
能親面雍國公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但,此刻,他滿心都是顧嫿。
他很擔心她。
裴毅讓自己保持平靜,站著恭敬拱手:“在下裴毅,見過雍國公。”
“在何處任職?”
“回國公爺,在下於戶部任令使。”
“區區從八品。”
慕君衍慢悠悠的話很是傷人。
生意人出生,什麼臉色沒見過?
裴毅臉色未變,依舊態度恭敬:“是在下無能。”
慕君衍看他一眼,態度還行:“你雖官職不高,但並不影響裴家這幾年在汴京暴富。”
似有諷刺之意。
裴毅這下端不住了,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你來何事?”
裴毅再傻都能感受到雍國公不善的眼神和語氣。
顧嫿那樣的軟綿性子,在這樣的府裡住著,若真被他兒子收了妾,日子還怎麼過?
他來之前還在猶豫,擔心壞了顧嫿的名聲,可現在決心堅定了。
鼓起勇氣:“在下……打算接顧嫿表妹出府。”
裴毅的話剛出口,頓覺四周空氣凝結,寒氣從四面八方襲來。
對面金刀闊馬坐著的慕君衍,手摩挲著茶杯,眼神如刀劍出鞘時寒光逼人。
聲音卻淡淡:“她正在為我謄抄亡妻文稿,不便出府。”
裴毅不死心:“可否出府抄?”
慕君衍一雙豹眸,緩緩挑起眼皮:“亡妻的物件不可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