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先前夜庚新還想說服女兒繼續履行婚約,那在聽到女兒最後一句話時,心中頓然一駭,趕忙抓著女兒胳膊說道,“舒兒,有話好好說,凡事都可商量,你可別做傻事!”
見他果然捨不得自己輕生,夜時舒心下有了底氣。
只是,還不等她暗自高興,魏永淮的父母魏廣徵和魏夫人葛氏便走了進來,夫妻倆同是沉著臉,看父女時都明顯壓著怒火。
他們徑直走到床榻邊,先向承王行了禮,然後再轉身到夜庚新面前,葛氏先開口,“將軍,今日之事我們都有目共睹,舒兒入水救承王殿下是因她救人心切,別說舒兒,就是府裡所有人都不能置之不理,只要能保證承王殿下安然無恙,即便搭上性命那也是他的福氣。我們魏家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不可能因為舒兒救了承王殿下就嫌棄她,相反的,舒兒捨己救護承王殿下,如此仁心仁義,娶她更是我們魏家的榮耀。”
有自家母親這番話,魏永淮一瞬間恢複了鬥志,趕緊上前擲地有聲的對夜庚新說道,“將軍,我母親的話正是我想說的,不管別人如何評論此事,舒兒捨己為人的品性都值得我們魏家敬重!我魏永淮發誓,此生只會加倍疼愛舒兒,若有半點輕視之意,便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善終!”
夜時舒低垂的頭,沒人看到她臉色是如何蠟白。
這葛氏是她母親的閨中密友不假,可葛氏存的什麼心,只有死過一次的她才知道!
她母親出生皇商之家,出嫁時的嫁妝那可是鋪了好幾裡地,葛氏與她母親結義金蘭圖的是什麼?
就憑上一世她嫁入魏家被毒害的兩年,葛氏去看她的次數屈指可數,就可知葛氏對她母親的姐妹之情全是虛偽的!
或許就是因為她母親說過,要把自己的嫁妝留給她,所以葛氏此刻才急了!
他們一家子,圖謀的都是她母親留給她的嫁妝!
按照上一世的路數,她雖沒有與魏永淮圓房,但駱麗嫻的孩子過繼到了她名下,成了她名副其實的繼承人。她死後所留下的一切是回不了夜家的,將全部被駱麗嫻和魏永淮所生的孽種所繼承!
“舒兒。”葛氏抓住她的手,真誠且急切地表態,“你放心,我們魏家是不會讓你委屈的,相信葛姨好嗎?你和淮兒的姻緣不是兒戲,是我與你母親姐妹之情的見證,也是我們兩家多年來的期盼,你好好的與淮兒成親,別的事都不需要操心,不論誰在背後對你說三道四,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撕掉那人的嘴!”
魏廣徵也對夜庚新保證道,“夜兄,憑咱們兩家二十多年的交情,你還信不過我們嗎?今日我以魏家列祖列宗起誓,舒兒嫁入我們魏家,誰敢對她有半分不敬,便是對我魏家不敬,就算淮兒他膽敢讓舒兒受一絲委屈,我也會毫不留情地將他逐出家門!”
門外站著三五成群的賓客,雖沒人探頭進來,但一個個都豎著耳朵聽著房間裡的動靜。
也正因為魏家敢當著朝中官員們的面表態,夜庚新也打消了退婚的念頭。
眼瞧著他要被魏家說服,夜時舒心都快涼透了。
如果今日她自導的一出‘失去清白’都無法與魏永淮退婚,那她重生一次還有何意義?
不!
她不認命!
她就是自行了斷也不會再入魏家半步!
倘若父親堅持要她嫁給魏永淮,大不了她離家出走!
“咳!”
就在魏廣徵和葛氏表完態度等待夜庚新回複時,床榻上傳來承王低沉的咳嗽聲。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朝他看去。
忽律掉承王那張醜陋嚇人的臉,只見承王一雙黑眸極其不滿地瞪著他們,冰冷的嗓音從兩片冷硬的薄唇中溢位,“就沒人在意本王的清白嗎?本王被夜三小姐觸碰,難道夜三小姐不該給本王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