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忍不住輕笑:“我好?”
又道:“倒是很少有熟識我的人說這樣的話,凡是覺得我好的,都不知道我身上那些可怕的事情。”
魏無雙回身擁抱,口氣撒嬌:“你今天回來的怎麼比平時要晚這麼多?”
秦煜目光裡的溫柔一下子碎裂,取而代之的是明顯的嚴肅:“今日晉王和高相國因為雲州廉州青州三州水患賑災糧調查一事,吵了起來,高相國以頭撞柱,以死明志,現在雖然還沒死,但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魏無雙驚訝:“賑災糧調查出了什麼事?”
“派過去調查的監察禦史名為劉灝,是高相國的學生。他在回京途中,因為見色起意,強霸了一個當地員外家的貌美小妾,那名員外沖動之下,一刀殺了他。
但劉灝死前一天曾給高相國發過一封書信,大意是賑災糧出問題和晉王有關系,自己可能無法歸京。”
“所以這個劉灝大人是被栽贓的?”
“劉灝原是河北劉氏族人,為人清高,後因受四十年前劉尚書案件而家道中落,父母雙亡,生活艱辛,是家裡一個管事媽媽將她帶回家養著,還一直省吃儉用,供他讀書。
他二十六歲高中榜眼後,拒絕陛下收他為駙馬,娶了這位管事的女兒做妻子,此佳話傳極一時。雖然後因子嗣問題,收過兩個妾室,但並無什麼桃色新聞,這麼多年,口碑很好。”
魏無雙皺眉:“所以這樣的人,怎麼都不應該因為貪圖美色而誤事。”
“是啊,所以高相國向皇太孫殿下舉報晉王,晉王卻認為憑一封信並不能定他的罪,恐怕是高相國惡人先告狀,先一步殺人滅口,兩人因此吵起來。
高相國一怒之下,以頭撞柱,以死明志。”秦煜的口氣裡充滿惋惜。
“皇太孫怎麼說?”
秦煜嘆了口氣:“問題正出在這裡,皇太孫甚至沒敢說晉王一句不是,就這樣任由高相國白白犧牲。”
魏無雙沉默下來。
這大概就是晉王對夏文帝的終極試探了。
從端午宴之後,這一個多月,晉王其實一直在用盡各種方法從側面試探。
雖然盛逾白沒有親自去宮裡給夏文帝診脈,但是晉王肯定找了其他大夫。
也就是說,他已經有八成把握,夏文帝是真的不行了。
高相國乃肱股之臣,是夏文帝最重要的心腹之一,如果這次夏文帝都不動晉王,那麼晉王可能就會完全相信夏文帝的病情了。
“父王已經從城外駐地趕回,前往高相國府上了。”
秦煜目光深邃,“外面很快就不太平了,晉王,很可能要開始明目張膽鏟除對自己不利的人了。”
魏無雙想了想:“咱們宅子裡,最近有一件事,我需要給你提個醒。”
“也和晉王有關?”
“對,我的人發現,薴兒和晉王世子打的火熱。”
“晉王世子?”
秦煜眉頭緊鎖,思索片刻,“父王明令全府克己複禮,忠心陛下,不得參與外面的黨爭。”
頓了頓,又道:“況且我記得晉王世子為人風流,四處留情,絕非良配。”
魏無雙:“玉氏雖被禁足,還降成侍妾,但是有不少耳目。她應該聽到了風聲,想跟著女兒飛上枝頭變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