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鶯鶯隱忍的身影從花轎裡傳出:“義庭,時候不早了,咱們再不出發,就誤了吉時。”
江義庭一陣煩躁湧上心頭:“遇到這樣的晦氣事,吉時不吉時又如何。”
馬鶯鶯咬了咬唇。
她剛才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江義庭的望著魏無雙馬車的出神。
果然他將婚期定在今日,又如此毫無章法,手忙腳亂,內心浮躁,正是因為要和魏無雙一爭高下嗎?
他心裡還是放不下那個女人?
好在江義庭也不算腦子徹底混亂,整了整衣服還是決定重新上馬,旁邊忽然竄出一個人擋住他們的去路!
“江少!不!江大人!”
一個女子跪在他面前,哭的泣不成聲,“你要替我做主啊!”
對方灰頭土臉,樣子憔悴,江義庭認定為攔路喊冤的雲州百姓,剛才自己的失意和被輕看,瞬間煙消雲散。
“前面所跪何人,報上名來。”
媒婆趕緊上前勸道:“大人難不成還要在這種地方升堂問安交給城門小吏便可!”
馬鶯鶯在花轎中,聽到外面的聲音有點耳熟,掀開轎簾瞧了一眼。
就見那跪在前面的女人自扒拉一下頭發,露出整張臉:“江大人,是我啊!陸芝兒!”
三月初六這天,雲州城萬分熱鬧。
因為水患而好久不太有生機的百姓們,這一天比看了大戲還興奮。
城中首富魏家嫁女,來接親的不但有皇十九子,新郎也搖身一變,從伯爵府家的三公子,變成了辰王世子。
然後就是前幾日高中解元的才子江義庭,剛剛擔任。
他的新婚夫人縣丞馬家的女兒馬鶯鶯,被人當街狀告引流寇在城內輕薄女子,草菅人命。
據說當時剛剛上任梁平縣縣令的江義庭滿臉震驚和不可置信,臉色像彩虹一樣,青了白,白了紅,紅了黑,黑了又綠。
一時不知是將新婚妻子送去府衙,還是一腳踹開眼前喊冤的女人竭力護妻子。
還好田有田大人聽說此事,打馬親自前往城門口,帶走了那個當街狀告的女子,答應細細調查,讓江縣令無論如何先把婚事辦了。
又據說,當時去江家赴宴的賓客看到直到夜深人靜時,江大人還在獨自喝悶酒,死活不肯回洞房見新娘,叫人議論紛紛。
又一說,江家老太太,魏家小姐的親親外祖母,到處散播謠言,說自己外孫女調皮沒規矩,十分野蠻,新婿十分不喜,最後卻沒想到,辰王世子對魏家小姐其實如珍如寶,甚至求來了皇貴妃的簪子送與妻子。
大家不免議論紛紛。
怪道親生的外祖母大婚當天入不了高堂座,原來是兩家早就勢同水火,只是不知,到底是魏家無情在先,還是江家老太太無義在前?
但有一件事,大家的口風卻出奇的一致。
那就是魏家大小姐高嫁辰王府,好人有好報,二人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前往京都的路上需要兩天時間。
在此期間,新郎和新娘不得見面,便是晚上休息,新娘也不能下車去驛站。
這時候辰王府準備的這輛巨大的馬車的好處就完全顯現了出來。
魏無雙不但可以在裡面有床睡,想躺就躺,想坐就坐,有好吃好喝的,甚至還有一張小桌子可以坐著看話本子。
除了不能洗澡,不能鑽出來跳繩子,其他沒得挑。
而秦煜這位未來夫婿,不愧是將來權傾朝野的大奸臣,他十分細心敏銳,雖然不能親自過來見她,但會不停的著人過來送些好吃的好玩的給她,真真將她照顧的滴水不漏。
由於魏無雙並不是因為愛情和喜歡嫁給秦煜,更知道兩人連真正洞房花燭的機會都沒有,所以她沒有任何小女子婚禮前的緊張。
不僅十分輕松愜意,甚至還有時間抓著上官嬤嬤,提前打探了一下辰王府裡的情況和各種人物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