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做戲自然要做得真一些。”謝景寒說到這,輕嗤了一聲,“不然的話,憑著他那膽小如鼠的性子,恐怕不敢輕易動手。”
皇帝輕撫著胡須,微微點頭:“不錯,他若不親眼看見你們率兵去北狄,是不會動手的。”
“不過……”皇後打斷了皇帝的話,“你們這樣做,會不會太過冒險?”
皇後眉頭輕皺:“景寒,我知道你想要引蛇出洞,可你與楚老將軍帶大軍前往邊關,京城兵力薄弱,萬一……真被他得手了呢?”
皇後最擔憂的,便是皇帝的安危。
她生性溫婉,可一旦涉及到皇帝與謝景寒二人時,她像是變了一個人,沉聲道:“依我看,倒不如直接擒住他。”
“左右是留下點罵名罷了。”皇後聲音很冷,“總好過用性命冒險,陛下這些年來背負的罵名也不少。”
皇後冷靜客觀,但皇帝卻擺了擺手:“不可!”
在皇後的注視下,皇帝道:“這些年來,朕這幾個兄弟死的死傷的傷,若是無緣無故將信王給擒了,罵聲少不了。”
“更何況……”皇帝眼神一狠,“信王這些年來鬧出的動靜可不少,朕卻一直被蒙在鼓裡,若非景寒你火眼金睛,朕恐怕還以為他是那個老實膽小的信王。”
“說到底,他能隱藏得這樣好,是朝中有人相助。”皇帝話說到這,含糊道,“除了溫國公府,恐怕還有其他世家在背後支援。”
“若只擒下他一人,那背後助力他的世家,朕該如何揪出來?”皇帝搖了搖頭,“因此,還是要將計就計,讓他在自認為勝利在望時,將那些背後隱藏的世家一併帶上。”
“到時……”皇帝笑了笑,“朕便能將他們一網打盡了。”
皇後面露不悅:“但此舉太過冒險,稍有不慎,便是……”
“不入虎xue焉得虎子?”皇帝聲音變得輕緩極了,他安撫地拍了拍皇後的手背,“朕知道你是擔心朕的安危,可若不將這些隱藏在背後的人揪出來,朕睡覺都睡不安穩。”
“皇後,你就依了朕這一次?”皇帝語氣中帶著懇求。
皇後臉色難看,但皇帝執著的看著她,只等待她的回答。
在片刻後,皇後別開臉:“既然陛下都這樣說了,那就按照陛下的意思去辦。”
耶律丹站在一旁,冷眼看著這一出帝後情深的戲碼,面上掛著一絲冷笑。
這兩人商量來商量去,全然沒有將她放在眼裡。
“既如此,三日後,我便隨你們二人一同前往邊關。”耶律丹冷冷開口,打斷了眼前溫馨的場景。
她開口,皇帝才意識到,還有外人在。
皇帝擰眉沉思片刻,若將耶律丹也一併送去邊關,萬一她反悔該怎麼辦?耶律丹可是與信王合作了將近十年。
他沉默不語,殿內無人敢開口。
但耶律丹早已暴露了自己的真實面目,再無懼怕與顧忌,冷冷道:“你放心便是,我可沒有替他人做嫁衣的愛好。”
她就算臨時反悔又與信王合作,或許有可能助力信王除掉謝景寒,可她能從中得到什麼?
不過是又被父王將這功勞送給那幾個王兄中的一人。
“更何況信王不守信義,他已經殺了我一次,我難道還要送上門去,讓他殺我第二次?”
對於信王而言,殺了她是最劃算的買賣,既不用拼著暴露的風險拿下邊關佈防圖,又不用大出血,將那一筆銀子送給她。
她就算是跟謝景寒合作,也絕不會再會找信王。
皇帝瞥了眼耶律丹,見她一張俏臉布滿冰霜,心中已經同意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