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溫舒窈的話,謝景寒那張素來沒有太多表情的臉上,竟是浮現出星星點點的笑意。
片刻,謝景寒微微頷首,煞有其事的說道:“的確是有內鬼。”
而且這內鬼的地位還不低。
“你不是想要知道溫夫人的姘頭是誰嗎?”謝景寒開口便給出了答案,“是信王。”
“信王的斷腿是裝的,從始至終,他都在偽裝,他的母妃,也就是當年的梅妃,很有可能是北狄王失蹤的大女兒。”
溫舒窈錯愕地眨了眨眼:“這麼說來……他與北狄勾結,倒是在情理之中。”
世家若非是走投無路,不會輕易與北狄勾結。
只因他們如今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靠著海河晏清的大黎得來的。
只有信王這樣,身負北狄血脈,又處心積慮想要謀權篡位的人,才會與北狄勾結。
溫舒窈沉默片刻:“既如此,王爺準備如何行事?”
謝景寒的眼中有著冷意:“自然是將計就計,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這四個字說得輕巧,可真要辦起來,卻是難上加難。
更何況面對的敵人還是信王。
信王蟄伏幾十年都沒有露出馬腳,還是因為她重活一世,認出了那朵迷魂花,謝景寒這才順藤摸瓜鎖定了信王。
這樣心機深沉的人,豈是那麼容易算計的?
溫舒窈心中冒出了許多念頭,最終她望向謝景寒,嘴唇張了張,想要說些什麼。
然而謝景寒卻伸出手,在她的肩上拍了拍。
“不必擔心,我自有辦法對付他。”
謝景寒的一句話,瞬間讓溫舒窈焦躁不安的心平靜了下來。
溫舒窈抬眸,看了眼謝景寒:“王爺可有什麼好辦法?”
“信王蟄伏多年,無一人發覺他的偽裝,想必他也不曾料到,長達幾十年的偽裝,會在短時間內就被人洞悉。”謝景寒說到這,嗤笑了一聲,“他心中恐怕正在籌謀一件大事。”
溫舒窈聞言,好奇地看了眼謝景寒:“王爺是想要利用北狄使臣來京之際……引蛇出洞?”
謝景寒雖未言語,但溫舒窈見他神情,已然知曉了他的決定。
……
京郊一百裡開外,一條長長的車隊正在官道上緩緩行駛著。
過往的百姓瞧見馬車上方飄揚的旗幟,先是疑惑,隨後臉色大變。
“快走快走!”他們抱著自己的孩子,頭也不回地朝著村裡走去,“真是晦氣!”
他們朝著車隊啐了一口唾沫,眼中的嫌棄與厭惡不加掩飾。
而在瞧見他們的舉動時,車隊中騎著馬侍衛模樣的人見狀,臉色大變,目光陰狠的掃向那幾人,手中的長刀也蠢蠢欲動。
“呼延圖!”馬車內傳出了一道清脆的女聲,“休要在大黎的地界放肆!”
聞言,被換做呼延圖的男人收回了長刀,神情中頗為憤怒,“是他們瞧不起人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