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舒窈究竟知道了什麼?
溫夫人眼神迷茫,她張了張嘴,半晌才說出了一句話:“你在說什麼?我根本聽不懂你說的話。”
“裝得倒是像。”溫舒窈輕嗤一聲,“不過你裝得再像,也遮掩不住內心的惶恐。”
“一線天這樣的前朝禁藥,很不容易拿到手吧?”溫舒窈靠近了她一些,面對牢房裡的殘肢斷骸,她眼皮都不跳一下,只冷笑著問道,“給你一線天的那個人,身份恐怕不簡單。”
“讓我猜猜……”溫舒窈壓低了聲音,“那人究竟是誰呢?前些日子,你總是往翠微坊跑……”
此話一出,溫夫人心中的驚駭再也無法遮掩,她死死的盯著溫舒窈,不可置信的掐住了雙手。
怎麼可能?溫舒窈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但溫舒窈不再給她猜測的餘地,只幽幽道:“溫夫人不妨好好享受這幾日,畢竟能來大理寺走一遭,可是十分難得呢。”
“下一次……”溫舒窈鳳眸輕眯,“我與溫夫人相見,應當就是溫夫人人頭落地的時候了。”
話說到這,溫舒窈便抬腳往外走去。
溫夫人嘴巴嗡動幾下,在溫舒窈離開後,她才敢抱著自己半蹲下身子。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溫夫人口中喃喃喊著,眼底的不安一點一點溢了出來。
她多麼想要將這個訊息送出去,然而她身處在密不透風的牢獄之中,外面更有層層獄卒與禁軍把守,她在這知曉了這件事又有何用?
“一定要出去!”她唸叨著,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起來。
片刻,她拔下金釵,朝著門口的獄卒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
……
夜深了,京城也沉入了夜色中,除去千金坊這一帶,只餘下了一片寂靜。
信王府在北寧坊最北邊,作為一個殘廢的親王,信王的存在感極低,除去祭祖這樣的事,他從不出門,京城裡的人,幾乎都忘了還有信王這號人。
在北寧坊,信王府是最安靜的。
只是,今夜的信王府,註定無法平靜。
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席捲了整個北寧坊。
在起火之前,信王坐在輪椅上,目光眺望遠方。
只是他坐在輪椅上,無論看得再遠,目光也只能瞧得見眼前這四方田地。
伺候他的下人神情不安,伺候多了信王,他自然知曉在信王看似溫文爾雅的外表下,隱藏的是怎樣的一顆內心。
“王爺,若想出去……”
“不必了。”信王擺擺手,意味闌珊,“坐在這輪椅上,縱然出去,也只是惹人笑話。”
下人聽了這話,更為戰戰兢兢,試圖說些什麼緩和氣氛,卻擠不出一句話。
而在這時,一股濃煙自柴房後升起,下人起初還沒察覺到異樣,仍是那副小心謹慎的模樣,直到這股濃煙越來越大,他眼底才冒出了驚慌失措。
“王爺!”他指著那個方向,神情驚慌,“走水了!”
信王聞言,手抓緊了扶手,不過片刻,他又穩穩地坐在了輪椅上。
“派護衛去瞧一瞧。”他聲音很冷,“再不濟也有禁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