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話到了嘴邊,卻不曾說出來。
而且謝景寒是武將們的定海神針,謝景寒若有損傷,第一個不放過這些世家的,就是武將們。
因此,謝景寒來主持春闈,他們就算想要在其中動手腳,也不敢傷及謝景寒。
“臣弟都明白。”謝景寒對此毫無怨言,“臣弟受皇兄照拂多年,自然是要替皇兄分憂。”
“更何況……”他眼中有著殺意浮現,“這些人,也是時候處理了。”
世家……
世家就是他最大的仇人。
皇帝瞭解謝景寒,僅僅一個眼神,就明白了謝景寒心中所想。
他有些心疼,寬慰道:“母後的仇,我們早就報了,這些人就像是野草,殺不盡的,你殺了一個世家,還會有其他世家頂上。”
“放眼整個朝堂,出身寒門的,僅有十分之三。”皇帝無奈道,“景寒,就算你坐上了這個位置,也斷然做不到……”
突然,謝景寒桃花眼輕眯,掃向了帷帳後。
察覺到他的動作,皇帝心中一顫。
“誰在那?”
皇帝冷聲厲喝,門外的李公公飛身入內。
帷帳後,一個面生的宮女捧著燭臺正臉色蒼白,瑟瑟發抖。
“陛下!陛下饒命啊!”
她彷彿才瞧見皇帝的冷眼,唰的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拖下去。”
皇帝只瞧了她一眼,便招了招手。
這樣的時候,太極殿內所有人都被清空了出去,就連影衛,都自覺離開,這宮女卻留了下來,擺明是為了偷聽來的。
謝景寒更是不曾往宮女處看一眼,他只淡淡道:“看來皇兄這太極殿,也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
聞言,皇帝無奈道:“這幾日皇後忙於後宮瑣事,來朕這就少了些,這些個伺候的宮人們,心也跟著野了。”
“恐怕不是心野。”謝景寒冷嗤了一聲,“是各個妃嬪們按插在太極殿內的眼線按捺不住了。”
皇帝揉著眉心:“朕早就說過,這太子之位,能者居之。”
“朕可從未說過,這太子之位,只有朕的皇子才能……”
“皇兄慎言!”謝景寒一聲高呼,打斷了皇帝的話。
皇帝嘆了口氣:“你還是這樣謹慎,可朕的心思,你不是不明白。”
“縱然明白,臣弟也不願去做。”謝景寒冷著臉道,“臣弟對這位置,從無任何慾望,皇兄還是好生培養七皇子,等七皇子長大後,或許能比這些個皇兄更中用。”
“好好好。”皇帝見他語氣淩厲,便將剩下的話收了起來,“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不過要等到老七長大,你這個做皇叔的,恐怕還要再辛苦幾年。”皇帝笑道,“他今日聽聞你上朝,還特意求了朕,讓他過來見你。”
“他想要同你出宮去遊玩,上次你帶他出宮,可是把他的心都帶野了。”皇帝揶揄地搖了搖頭,“他可在外面等著你呢。”
謝景寒聞言,那張素來沒什麼神情的臉上,難得帶上了一絲無奈。
“好。”
在皇帝的目光下,他還是應了一聲。
謝景寒突然想到了還在王府的溫舒窈,在即將離開太極殿時,突然問道:“帶他去王府,如何?”
皇帝一愣,隨即笑了起來。
“娶了媳婦就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