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王妃此言差矣。”齊嬤嬤上前一步,傲然抬頭,“我們景王府的莊子眾多,光是京郊就不下百處,更何況還有不少是在深山老林中。”
“自然比不得忠王府名下那幾處莊子,隨便走走,便都巡視完了。”
齊嬤嬤說這話擠兌忠王妃是有原因的——忠王雖是親王之尊,可他好賭成性,早已將大半家業輸了出去,忠王府如今,也就是名頭好聽些,實則還比不過溫國公府這樣的世家。
方才出聲的忠王妃臉一陣青一陣紫,怒火上湧,口不擇言道:“主子們說話,你一個奴才也敢插嘴?”
“齊嬤嬤不是奴才。”溫舒窈放下茶杯,輕聲卻不容反駁,“她是王爺視作親人的奶嬤嬤。”
“就算是去了宮中,齊嬤嬤也能坐在皇後娘娘身邊,難道您覺得,自己的身份比皇後娘娘還要尊貴?”
此話一出,忠王妃頓時沒了聲音。
齊嬤嬤身份的特殊,在場的人沒幾個不知道的。
她是皇室中人,對此更為清楚。
見忠王妃不開口了,齊嬤嬤清了清嗓子,繼續道:“我們景王府莊子太多了,王爺捨不得讓王妃受累,特意囑咐了老奴,務必要攔住王妃。”
“巡視莊子的事,等到他從邊關回來後,再親自陪著王妃一同去巡視。”
齊嬤嬤環顧四周,意有所指:“王爺對王妃疼之入骨,我們這些做下人的,自然是要盡心盡力伺候好王妃,不讓王妃受累。”
齊嬤嬤一番話,讓在場之人將信將疑。
景王當真這般溫柔?
這些年有關景王不近人情的傳聞,可不只是一件兩件。
除去皇後與齊嬤嬤,她們還從未見過景王能對誰有這樣體貼。
丁詩詩聽著這些話,小聲嘀咕:“難道那場婚禮,還沒能讓她們瞧出景王對景王妃的重視嗎?”
她一語中的,不少人回過神來。
能為了溫舒窈放下軍務,不論花費多少精力都要提前進行婚禮的謝景寒,自然不會委屈了溫舒窈。
她們這是被之前的傳聞荼毒了,竟忘了這麼重要的事。
溫夫人聽著這些話,心中暗恨,一雙手更是攥緊了。
怎會如此?
這樣看來,溫舒窈是將謝景寒拿捏得死死的。
假以時日,謝景寒恐怕都要成為她手中的一把利器,到那時,她還如何應對?
唯有在溫舒窈羽翼尚未豐滿之時,將其雙翅折斷,方能保全自身。
她尚存了一份理智,思忖著如何應對溫舒窈,可她身旁的溫以彤,早已是魂不守舍了。
竟是如此嗎?
溫以彤的腦海中,反複響起齊嬤嬤剛才所說的話。
不讓自己去巡視莊子,竟是為了保護自己?
她只覺得腦袋嗡嗡亂成了一片,時而是齊嬤嬤譏諷的眼神,時而是齊嬤嬤誠摯的話語。
到底哪一面才是真相?
還是說……
這都是溫舒窈才能得到的特殊對待?
她眼底劃過一道恨意,原本清明的大腦如同被漿糊糊住了,怎麼都思考不出一個結果。
偏生在這時,身旁的幾個貴女竊竊私語。
“看來景王對溫舒窈當真不一般,之前他的未婚妻還是溫以彤時,可不曾這樣體貼。”
“可不是嘛,看來還是溫舒窈那張臉生得貌美,俘獲了景王的心。”
“英雄難過美人關啊……”